渊底层沉寂了万古的意志,彻底苏醒!
祭坛中心的猩红光焰猛地向内一缩!一股无形无质、却让整座巨大神殿乃至上方山脉地脉都为之狂烈震荡的意志冲击波骤然爆发!那不是声音,不是攻击,而是信息,是宣告!
“万…物…皆…归…虚…无……”
古老的意志如同亿万亡魂的呓语叠加,直接在感知它的每一个生灵精神核心深处嘶吼!
“阻吾道者…皆…焚!!”
最后一个意念如同焚烧诸天的灭世业火,轰然砸落!
轰隆——!
祠堂顶部的巨大砖石连同承重的巨梁再也无法承受那瞬间爆发的、从祭坛深处传递而来的恐怖力量与暴戾意志的冲击,如同被无形的巨拳狠狠砸中!整个祠堂顶部炸裂开来!狂暴的猩红魔气混合着纯粹的湮灭意志,如同深海里骤然升腾起的血火山柱,带着埋葬万灵的恐怖啸音,径直轰穿了层层叠叠的断壁残垣,向正在激烈交锋的上方战场——那对峙的火焰魔影和摇摇欲坠的金色符图——狂暴涌去!
所过之处,空间如布帛般撕裂,砖石化为湮粉!
外界那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祭坛周围唯有锁链碎裂迸溅的金铁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无形意志咆哮带来的精神穿刺剧痛。
顾栖寒按在寒江雪丹田处的那只手没有丝毫动摇,依旧稳固,持续输入着几近枯竭的温润灵力,顽强地在她体内构筑最后一道防线,抵御着魔气反噬与外部意志双重冲击。但那持续不断输送的力量源头却在清晰地告诉他,枯竭的界限随时都可能到来。汗珠自他绷紧的下颌滴落,砸在寒江雪苍白的脸上,每一滴都滚烫得如同他眼中几乎要焚灭自我的焦灼。他死死盯着怀中气息微弱、痛苦蹙眉的女子,喉结剧烈滚动,将所有翻涌的焦虑和毁灭冲动死死压在胸腔深处。
上方崩塌处透下的光斑剧烈摇晃,如同濒死巨兽垂死挣扎的心跳。突然,一阵沉闷如同万钧重鼓擂动大地心脏的轰鸣自他们脚下传来!整个祭坛连同深埋地脉的神殿根基都在无可抗拒的伟力面前呻吟、战栗!
哗啦——嗤!刺耳的尖啸声中,最后几根缠绕着躯干的粗大魔链终于在刺目的猩红能量流中彻底熔断、崩飞出去!那些乌黑的链节断裂处喷洒着细碎的猩红火星,如同被斩断头颅的恶蛟最后喷溅的污血!
石台的中心骤然一空!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无尽狂暴破坏意志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冥古死海的闸门被骤然拉开!
紧闭双眼的寒江雪猛地全身剧烈一颤!并非痛楚,而是一种源自血脉、直抵神魂最核心的冰冷惊悸!像是有冰冷的钢针扎穿了灵魂。她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寒意让她几乎蜷缩起来:“栖寒!地下…它…它出来了!”声音嘶哑惊惧,如同在梦中被厉鬼扼住了咽喉。她的身体本能地向顾栖寒怀里更深地缩去,连强忍的痛楚都被这灵魂深处的恐惧压过一瞬!
寒江雪最后那声嘶哑惊惧的呼喊,如同垂死鸟雀的哀鸣,带着穿透骨髓的冰冷恐惧,狠狠刺入顾栖寒紧绷的神经末梢。她蜷缩在他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再是魔气反噬带来的痉挛,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每一寸血肉都在恐惧中冻结、收缩。那并非源于她自身的痛苦,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古老、源自血脉烙印的、对绝对毁灭的原始惊悸!
“栖寒!地下…它…它出来了!”
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像淬毒的冰锥,扎在顾栖寒心头。他按在她丹田处的手掌猛地一紧,输送的灵力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那并非犹豫,而是他自身枯竭的灵力核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她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狠狠撼动了一瞬!他清晰地“看”到,她体内那道被他强行稳固的、摇曳如风中残烛的本命月华,在这股恐惧冲击下骤然黯淡,几乎熄灭!而盘踞在她经脉深处的狂暴魔气,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瞬间狂暴起来,疯狂冲击着他刚刚构筑的脆弱防线!
“别怕!”他低吼,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沙哑,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力枯竭带来的眩晕感。覆盖在她丹田的手掌爆发出最后一股精纯的灵力洪流,如同烧红的烙铁强行压上溃堤的裂口,死死堵住魔气反噬的狂潮!同时,他环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更深地、更紧地箍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