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庆圣寺的铜钟敲响。
悠扬的钟声,传遍方圆十几里。
随后又是几声鼓点,每一槌之间,都留出足够的间隔,让鼓声可以清晰的传开。
钟鼓之声,钟少鼓多,在庆圣寺代表着日暮时分。
西山的太阳,已经开始转成橘红,气温却还是很炎热。
庆圣寺的后山上,白石铺地的广场中,有莲叶正绿,莲花开得正盛的一大片水池。
水池中央则是一座汉白玉石高台。
数十名僧人、尼姑,或为白袍或为灰袍,黄袍,或坐或躺,或蜷成一团,分布在高台周边的三层石阶上。
高台上立有一华盖,两名美貌婢女,跪坐在两侧,捧着翠绸金丝竹骨做成的芭蕉叶状大扇,为华盖下的老僧,轻轻扇风。
老僧身形佝偻,两手如鸡爪缩在胸前,懒散的勾着念珠,暮气沉沉,仿佛比夕阳更早睡去。
他可能是年轻时太壮硕,老了之后,没了肌肉,皮肤就显得格外松弛。
褐色老脸上,皮肤几乎耷拉到下巴两侧,喉咙上的皮,松的像是个小水囊,眉骨、下巴上,都只剩几根屈指可数的白毛。
偏偏这么几根白毛,又粗又长,显得极其坚韧。
也就只有这几根白毛的光泽,让这老僧,还能维持几分活人的感觉。
“啊!”
老僧微微抬起眼皮,嘴里发出个低吟。
分布在台阶上的那些人,手上各持不同器物。
其中一个手持荷叶杯的僧侣,立即转身,去到台上,将荷叶杯凑到老僧唇前。
老僧吸入一些甘露,发出笑音。
“哈哈,做了个梦,一醒过来就被照顾的这么周全,还有点反差。”
僧侣跪在地上,放好荷叶杯,额头贴地,屁股高高撅起,恭敬道:“圣僧的梦,必有深意,小僧斗胆,请圣僧宣讲一二。”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很多年前的事。”
老僧也颇有谈兴。
“那时候,我还没有娶公主,正想尽办法,壮大自己的教派……”
佛门传入中土之后,经历过很多流派的分化演变。
一百多年前,北方佛门盛行各种繁复的戒律,提倡严守佛经的本意,不允许私自宣讲解读经文。
绝大多数和尚,只懂讲礼仪,念经咒,乃至连佛经本义也不研究,只知道以汉字谐音的方法,学习梵语读音,令人不明觉厉,以讲的一口好梵音,做炫耀的资本。
还把人分为天生的初根、中根,和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