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耳朵。
听到这些话,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后来有一次,她(原主)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武松。
那是一个清晨,武松穿着赭色的公服,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刀鞘是棕色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
他身材高大挺拔,像一棵松树,走路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威严。
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那一刻,她(原主)看呆了。
这就是她想象中的英雄!
和武大郎的丑、王干娘的算计、浪荡子的猥琐相比,武松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耀眼得让她移不开眼睛。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原主)心底滋生出来:要是能嫁给武松这样的男人,该多好啊!
要是能跟着他,就能摆脱现在的生活,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在她(原主)心里疯狂生长,缠绕着她的理智,让她变得越来越偏执——哪怕只是能靠近他,哪怕只是能和他说一句话,也值得!
林薇薇感受到了原主那近乎病态的渴望,热度几乎要把她的意识烧穿。
可与此同时,一股更深的恐惧也猛地炸开——武松!
这个让原主视为希望的男人,正是最后会杀死她的人!
“呃啊——”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情感的撕裂,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软在床榻上。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和单薄的寝衣,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体内的燥热感更明显了,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心慌意乱。
她大口地喘息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她继承的不仅仅是潘金莲的身体,还有她的过去、她的情绪、她的渴望,甚至她的执念。
现代的理智和古代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激烈地交战:
——林薇薇的理智在尖叫:武松是凶手!
是索命的阎罗!
必须离他远远的!
只要不靠近他,不招惹西门庆,说不定就能改变结局!
——潘金莲的记忆在嘶吼:他是唯一的希望!
是摆脱泥沼的机会!
错过他,你就只能一辈子跟着武大郎,被人嘲笑,被人欺负!
“疯了……真是疯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心彷徨”
——她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生,一边是死,可她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了武大郎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还有他试探性的声音:“娘子?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见你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要推门进来。
林薇薇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几乎是脱口而出,用一种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带着原主惯常的不耐烦和冷淡的语调尖声道:“别进来!
我没事!
你……你离我远点!”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武大郎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更加卑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哦……哦,好,我不进去。
娘子你好生歇着,要是饿了,或者想喝水,就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概是又回到了灶房。
林薇薇愣住了。
她刚才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是原主面对武大郎时的本能反应——厌恶、排斥、不耐烦。
可说完之后,她心里却泛起一丝愧疚。
武大郎虽然丑,虽然窝囊,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还处处讨好她。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现自己正在被原主的情绪同化。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真的变成那个被欲望吞噬的潘金莲?会不会真的主动去招惹武松,走上那条绝路?
一股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从心底慢慢冒出来,顺着脊椎爬到了头顶。
她突然意识到,她要对抗的不仅仅是外部的险恶环境,还有这具身体里残留的、属于潘金莲的灵魂烙印。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