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问:“那……我能不去吗?”
“不去。”
顾从卿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还小,这活不用你干。
在家好好歇着,等缓过来了,再跟丫蛋他们去晒场看着就行。”
土豆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
窗外的晚霞红得像火,映得土豆的脸也红彤彤的。
秋种结束那天,顾从卿刚下工,就被村头的邮递员喊住:“顾知青!
好几封你的信,都是一个叫刘春晓寄的!”
顾从卿接过厚厚的一沓信封,指尖触到上面熟悉的娟秀字迹,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快一个月没写信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连汗都顾不上擦,拽过墙角的自行车,脚一蹬就往镇上冲。
乡间小路坑坑洼洼,车轱辘碾过碎石子“哐当”响,他却嫌慢,蹬得更快了。
冲进邮局时,柜台阿姨正收拾东西准备关门,见他满头大汗闯进来,吓了一跳:“小顾知青?
这时候打电话?”
“麻烦您,接四九城!”顾从卿手撑着柜台喘气。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那边传来刘春晓的声音:“喂?
是从卿吗?
你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这么久不回信啊……”
顾从卿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声音哑得厉害:“春晓,是我,我没事,就是秋收秋种太忙了,累得沾床就睡,忘了写信……”
“你吓死我了!”刘春晓在那头吸了吸鼻子,“我寄了几封信都没回音,我还以为……”
“对不起对不起,”顾从卿靠在冰冷的柜台壁上,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数落,心里又酸又软,“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你放心,我好得很,就是晒黑了点,壮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