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要三张这样的,浅蓝色的。”
这毯子是棉线织的,轻薄透气,正适合现在的天气,爸妈和土豆盖着都合适。
售货员麻利地打包好,他拎着毯子又转到童装区。
土豆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肯定穿不下了。
他凭着记忆里弟弟的身高,挑了两身半袖短裤,又选了一双蓝色的塑料凉鞋——这鞋轻便,在村里跑着玩合适。
路过玩具柜台时,他停住了脚。
橱窗里摆着个铁皮青蛙,上了弦就能蹦跳,他记得土豆上次在信里提过,因为这个跟何晓打了一架。
顾从卿笑着买下来,又抓了两把水果糖和一包奶片。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招待所,他把东西一一摆开:毯子叠得方方正正放在床头,衣服和鞋子摆在椅子上,玩具和零食塞进帆布包侧袋。
早上还去火车站查了时刻表,他特意在记事本上画了个简单的钟表,标上5:30。
顾从卿心里一直惦记着接家人的事,早早便躺下了,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透,窗外只有几颗疏星闪着微光,他却猛地睁开了眼——心里装着事的时候,向来睡不沉。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快速洗漱完毕,抬手看了眼手表,指针刚过四点半。
也没再多等,他披上外套就出了招待所,清晨的风带着些凉意,吹得他精神一振。
火车站已经有了零星的人影,他径直走到出站口,找了个能看清里面动静的位置站定。
等了约莫一个钟头,广播里传来火车提前进站的通知,5点20分,铁轨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顾从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赶紧往出站口最靠前的位置挤了挤,选了个显眼的地方站定。
不一会儿,出站的人群就像潮水般涌了出来,扛着行李的、牵着孩子的、互相招呼着的,熙熙攘攘,把不大的出站口堵得满满当当。
顾从卿站在人潮里,任凭身边人挤来挤去,他却像扎了根似的,稳稳地立着,目光紧紧盯着涌出的人群,生怕错过了熟悉的身影。
一波又一波的人过去,他的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却并不急躁。
他太了解父母了,带着土豆,肯定会等人群疏散些再慢慢走,绝不会跟着挤。
又过了十多分钟,喧闹的出站口渐渐清静了些,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了人群末尾那三个熟悉的身影——父亲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母亲牵着蹦蹦跳跳的土豆,正四处张望着。
顾从卿心头一热,连忙高高举起手,使劲挥着,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声喊:“爸妈!土豆!
我在这儿呢!”
声音穿过稀疏的人群,顾父顾母立刻循声望来,看到他时,脸上瞬间绽开了笑意,母亲还拉了拉土豆的手,指着他的方向。
土豆眯着眼睛看了几秒,突然欢呼一声,挣脱母亲的手就朝着他跑了过来:“哥哥!”
土豆像颗小炮弹似的扑进顾从卿怀里,带着一身旅途的风尘,却满眼都是亮闪闪的欢喜。
顾从卿顺势把他抱起来,故意往上颠了颠,笑着打趣:“好小子,才多久没见,不光长高了半截,这分量也见涨,快抱不动咯。”
土豆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上蹭了蹭,声音带着点鼻音:“哥哥,我可想你了,天天数着日子盼你回来。”
他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顾从卿,又追问了一句,“哥,看见我,你高兴不?”
顾从卿被他问得心头一暖,伸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放下来,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高兴,怎么能不高兴?
高兴坏了!”
这时顾父顾母也慢慢走了过来,母亲眼角带着笑意,眼眶却有点红。
顾从卿赶紧迎上去,先张开胳膊给了母亲一个轻轻的拥抱,又转向父亲,同样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爸,妈,路上折腾这么久,累坏了吧?”
他接过父亲手里的帆布包,掂了掂分量,“走,我先带你们回招待所歇歇脚,洗把脸,歇歇乏。”
母亲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嘴里不停念叨:“瘦了点,也黑了点,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父亲在一旁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关切。
“挺好的,你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