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儿子。
这天午饭,她见刘春晓端着饭盒走过来,便笑着招呼道:“春晓,过来坐。”
等对方坐下,她就忍不住问起:“对了春晓,从卿最近有没有给你写信啊?
他有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你们俩关系好,说不定他倒惦记着给你寄点什么呢。”
话语里,满是对儿子的牵挂,也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熟稔关切。
顾从卿早早就给刘春晓备下了新年礼物。
其实在收到刘春晓寄来的包裹之前,他就琢磨着该给她的新年礼物了。
他挑了些归省当地的特产,有晒干的野山菌,还有一包包甜香的糕饼,都是村里老乡自家产的,带着泥土的质朴气息。
更用心的是那个他亲手雕刻的木雕,是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人,眉眼弯弯,神态灵动,正是照着刘春晓平日里笑盈盈的模样刻的。
他拿着刻刀一点点打磨时,心里想着她收到会是什么表情,嘴角便忍不住带了笑意。
刘春晓先给顾母拜了年,说了些吉祥话。
“婶子,从卿给我寄新年礼物了呢!
有个他亲手刻的木头小人。
还寄了些他们那边的特产,野山菌和糕饼,说是老乡自家的,让我尝尝鲜。”
说着,她又想起正事,补充道:“对了婶子,我妈今早特意跟我说,让我跟您说一声,后天中午想请您和叔叔、姥姥姥爷到家里吃顿饭,热闹热闹。”
顾母一听,脸上立刻漾起笑意,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我跟你爸妈也确实有些日子没聚了,正好趁这机会聊聊。
等我下班回去,就跟你叔叔和姥姥姥爷说,到时候我们一定准时到。”
顾从卿在民主村过的这个新年,称得上是充实又热闹,心里头暖融融的,满是新鲜与欢喜。
村里早早便开始张罗着过年的节目,家家户户门上贴起了大红的春联,屋檐下挂着金黄的玉米串和通红的辣椒串,空气中飘着炸油糕的甜香,处处都是浓浓的年味儿。
大年初五的晚上,村中间那块平日里晒粮食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
火苗“噼啪”地跳跃着,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有人抱起怀里的三弦琴弹上一段,立刻就有人接茬唱起了山歌。
那歌声带着山野的质朴与嘹亮,一句句应答着,像是山涧的泉水在流淌,引得大家阵阵喝彩。
唱到兴头上,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姑娘小伙拉起手,随着芦笙欢快的调子跳起了芦笙舞。
他们脚步轻快,裙摆飞扬,笑容明媚得像篝火一样。
顾从卿正看得入神,陈石头——那个平日里总爱拉着他说庄稼事的壮实汉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人群里拽:“从卿哥,来,一起跳!
这舞啊,得凑在一起才热闹!”
顾从卿笑着推让了两下,终究还是被拉了进去。
他跟着大家的节奏学着迈步,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也乐在其中,额头上很快就渗了层薄汗,心里的畅快却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后来,村里还组织着全村人一起去镇上赶热闹。
镇上更是人山人海,锣鼓声、鞭炮声此起彼伏。
最让顾从卿新奇的是舞狮表演,只见那金红色的狮子随着锣鼓点腾跃、扑闪,时而威风凛凛地摇头摆尾,时而调皮地眨着眼睛,还会凑到围观的人群前拜年,引得孩子们尖叫着躲闪又忍不住凑上前去。
这是他头一回在现场看舞狮,那股子热闹劲儿,比书本里描写的还要鲜活百倍,他站在人群里,跟着大家一起拍手叫好,掌心都拍得有些发麻。
这些新鲜事儿,顾从卿都一桩桩、一件件记在心里。
晚上回到知青点的土坯房,就着昏黄的煤油灯,他把这些见闻细细地写在信纸上:写篝火边山歌的婉转,写芦笙舞里村民的热情,写陈石头拉他跳舞时手心的温度,更写舞狮表演时那震耳欲聋的锣鼓和自己心头的雀跃。
他打算着,等过了十五,年节的气氛稍缓些,就把这封信寄回家去,让家里人也跟着他,感受感受这民主村不一样的新年滋味。
土豆的信寄出去第十天,顾从卿才在村口等到了邮递员。
民主村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