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屋,你叔和支书正等着呢!”
掀开门帘进了屋,一股鸡肉香扑面而来。
大队长和村支书正坐在炕桌旁抽着烟,见他们进来,立刻掐了烟起身。
“哟,还带啥东西!”
大队长眼睛一瞪,假意要推拒,“咱村不兴这套!”
顾从卿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笑了:“叔,这不是客气,是咱几个的心意。
您和支书这么照顾我们,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秦书也把烟递过去:“支书,尝尝这个,托人从县城捎的。”
村支书推了推眼镜,接过烟闻了闻:“嘿,这烟味儿正!
你们这几个孩子,还挺懂人情世故。”
李广把点心匣子打开,里面的桃酥、江米条透着油光:“婶子,给孩子们尝尝。”
黄英和王玲也把红糖放在桌上,红绳在粗布桌上格外显眼。
大队长媳妇笑着往桌上端菜:“快上炕坐!
别站着了!
鸡汤刚炖好,就等你们了!”
炕桌很快摆满了菜:一大盆黄澄澄的鸡汤,上面飘着油花。
一盘炒鸡蛋,金黄金黄的。
还有腌萝卜条和煮红薯,虽简单,却透着家的暖意。
大队长给几人倒上酒:“来,走一个!
欢迎你们到民主村!
往后啊,就跟在自家一样,有啥难处尽管说!”
酒液入喉,带着点辣,却暖了心窝。
顾从卿几人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景象,心里都踏实了——这民主村,感觉还挺不错。
炕桌上的酒过了三巡,鸡汤喝得差不多了,大队长的话也多了起来,嗓门比刚才更亮。
顾从卿端起酒杯,往大队长面前凑了凑:“叔,我敬您一杯。
听您这口音,要么是东北老家,要么在那边待过吧?”
大队长“哐当”
一声跟他碰了杯,仰脖干了,抹了把嘴哈哈大笑:“好耳朵!
你叔我啊,纯纯东北那旮沓的!
年轻时候在这边当兵,跟你婶子处上了,这不就为了她,在这儿扎下根了嘛。
后来退伍,干脆就留民主村了。”
他夹了块鸡肉往嘴里塞,嚼得喷香:“不过根还在东北,每隔年,总得带娃回去瞅瞅,我爹妈还在老家呢。
咋?
你也跟东北沾边?
听你说话,没那股子大碴子味儿啊。”
顾从卿笑着给自己添了点酒:“我爸是四九城的,我妈是东北人。
小时候跟着我妈在北大荒待过几年,后来才回的四九城。
口音早被磨得差不多了。”
“嘿!
这缘分!”
大队长一拍大腿,“北大荒我去过!
那地方邪乎,冬天能冻掉耳朵!
你妈也是个厉害角色,能在那地方撑住!”
“你婶子是本地姑娘,就喜欢听我唠东北嗑。”
大队长瞅了眼在灶房忙活的媳妇,眼里带着笑,“当年我跟她求婚,就靠一段东北二人转,给她哄乐了,就点头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李广笑得最欢,差点把嘴里的红薯喷出来。
黄英和王玲捂着嘴笑,眼里映着煤油灯的光,亮闪闪的。
顾从卿看着这热闹劲儿,心里头松快。
东北、北大荒、四九城,这些词串起来,竟莫名生出点亲近感。
他举起杯:“那再敬叔一杯,也算半个老乡了。
往后在民主村,还得您多指点。”
“好说!”
大队长跟他碰了杯,酒液洒出来点在桌上,也不在意,“到了咱这村,就别客气!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
窗外的风呜呜吹着,屋里却暖融融的。
民主村的秋种刚过,地里的活儿歇了,村道上随处可见晾晒的玉米秆和捆好的柴火。
顾从卿几人跟着老知青去山上转了一圈,看着漫山的枯枝,心里却犯了愁——离冬天也就一个多月,他们五个新来的,光靠天天砍柴,怕是攒不够一冬的烧柴。
最关键的是柴是需要晒的,他们没那个时间。
这天吃过晚饭,顾从卿特意往大队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