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关于天雄食品易主、接受处罚、开启新篇章的新闻一条条弹出,像是一份份提前拟好的讣告,宣告着他应炳天时代的彻底终结。
应炳天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鼠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被巨大骗局吞噬后的绝望。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这个为他量身定制的死亡陷阱的全貌。
先从分公司那桩陈年旧案“僵尸肉”
下手,引第一波震荡,让他感到压力却还不至于绝望;接着便是雷霆一击,直插心脏——那间绝密电脑房里的硬盘被精准窃取,里面记录着他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足以让所有保护伞望风而逃,让他自己都感觉陷入了绝境。
然后,便是利用郑丽——这个他自以为完全掌控的女人——对他心理的极致把握。
算准了他惯于找替罪羊、行金蝉脱壳之计的思维定式,一步步诱导他,亲手将法人和所有股份,这个他视若生命的帝国权柄,主动交到了郑丽手中!
环环相扣,算无遗策!
他这只自诩精明一世的老狐狸,竟像个提线木偶般,完美地按照对方编写的剧本,走完了自我毁灭的全过程!
几十年的处心积虑,巧取豪夺,无数个日夜的殚精竭虑……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为他人作了嫁衣。
“呃……”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应炳天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像一摊烂泥般从宽大的老板椅上滑落,瘫倒在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出嗬嗬的可怕声响。
“他不行了!”
郑丽眉头一蹙,立刻喊道。
她不能让应炳天就这么轻易死了,那太便宜他了,他必须活着接受审判和唾弃!
然而,还没等她拿出手机,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支穿着白大褂、装备专业的医疗小队仿佛早已等候多时,训练有素地快步涌入,迅围住倒地的应炳天,检查生命体征、吸氧、建立静脉通道……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早有准备。
郑丽惊讶地看向林彦。
林彦脸上依旧是那抹掌控一切的淡然微笑,解释道:
“叶总特意吩咐过,应炳天不能就这么轻易解脱。
他必须保持清醒,被完好地送回湖省徐县,站在审判台上,接受法律的严惩和故乡人民的唾骂,这才是他罪孽人生应有的终局。
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可能承受不住这份‘惊喜’,我们提前准备了医疗小组,务必确保他能‘健康’地接受审判。”
郑丽闻言,心中恍然,对叶凡布局之周密感到一丝凛然,随即涌上的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她隐忍了十几年,两年前甚至冒险匿名爆料过“僵尸肉”
事件,却被应炳天强大的关系网轻易压下。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叶凡的计划通过凡菲投资总经理的电话递到了她面前。
同是徐县人,她对叶凡的崛起和行事有所了解,这是一场她无法拒绝、也必须信任的合作。
赌赢了。
很快,经过紧急处理的应炳天被抬上担架,但等待他的并非医院病房,而是早已守候在外的、来自湖省徐县方面的执法人员。
他将被直接押送回那个他罪恶开始的地方,在那里为他的一生画上耻辱的句号。
年近八十,他的余生注定将在冰冷的铁窗后腐烂。
……慈善宴会偏厅。
应绍辉之前的嚣张嘲讽如同撞在棉花上,叶凡的彻底无视让他感到一阵无趣和莫名的心慌。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先打给郑丽——关机。
再打给爷爷——无人接听。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他急忙拨给了公司里跟他关系最铁的保安部长。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那头传来保安部长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
“绍辉!
完了!
全完了!
公司……公司被郑丽那个恶毒的女人抢走了!
!”
应绍辉脑子嗡的一声,没反应过来:“抢走?什么意思?说清楚!”
“是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