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正和龙科长在监听室监听,他听到这儿,整个人僵那儿了。
他扶着桌子起身,却挪不动脚步。巨大的失望,袭扰着他满怀希望的心。
“他不是’幽灵’?”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转问龙科长:
“他不是‘幽灵’?谁是‘幽灵’?告诉我!告诉我呀!”
龙科长扶他坐下,劝道:
“肖秉义,不要激动。再听他后面怎么说?也许他不想暴露,故意隐瞒呢?”
他看肖秉义无动于衷,将耳麦戴他头上,自己抓起耳麦继续听。
成功:什么?你不是“幽灵”?那你去战场,调我过来,都是骗我的?
赵子谦:我没骗你,国防部调令,是我亲自去办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幽灵”啊?
成功:你是没说过,但你那派头,让我感觉你就是“幽灵”司令啊。你不会怕死,不敢承认吧?
赵子谦:哈哈哈!笑话。我既然干了这一行,还会怕死?我即使不是司令,共党真查出我之身份,我还能活吗?
成功:那你是什么军衔?担任什么职务?总的对我有个交代吧?”
赵子谦:我是少将军衔,在“苏浙皖人民反共救国军”中担任顾问,后又兼参谋长。
成功:你能告诉我,谁是“幽灵”司令吗?不然,老子真要被人笑话了。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死不瞑目哦。
赵子谦:成副司令,你不要急。等我出去以后,再请示“幽灵”司令,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救你出去。请你不要暴露我之身份。
成功: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赵子谦:我这次回来,非常蹊跷。我陪周兴业董事长已经去了香港。“幽灵”电令我回南京,指挥你支队和钱满支队,再闹点动静。我刚到广州,公安局称有人举报,要遣返香港。谁知又被肖秉义带回来了。
监听结束,龙科长让人将二人分开关押,然后回到监听室。
他看肖秉义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脸色煞白的瘫椅子上,忙喊民警送医院。
肖秉义被龙科长戴上耳麦,强行镇定,听了一会,更加沮丧了。
他直感,赵子谦没有扯谎。他真的不是“幽灵”,尽管他满心希望他是。
他想赶紧掉头,另行寻找怀疑对象。但他感觉累了,乏力了,再难辨清怀疑方向了。
他脑子里昏沉,肚子里翻腾。他想吐,吐出心中之郁闷,吐出无以形容之痛楚。
他不甘心,更不服气。那股久违的牛劲又上来了。
经过几十分钟的内心挣扎,他早已被送到了医院。索性闭上眼,随医生怎么折腾。
再次艰难的打开思索的闸门,钻进深邃的思维隧道,梳理着脑海深处储备的资料。
医生的问询,以及刘杰赶来看望时的问候,他都无意回答。
他感觉身子飞了起来,在黑暗中,追寻那个似曾相识,却又时隐时现的影子……
次日,他怀着失落的心情,还是审问了赵子谦。想从他片言只语中,寻找答案。
他已懒得跟他废话,放一遍录音,直听的赵子谦瞠目结舌。随即骂道:
“好你个成功,你背叛党国,出卖战友,不得好死!老子只要还活着,诛你九族。”
肖秉义对他不是“幽灵”,非常恼火。但他仍将他视为“幽灵”来审,讽道:
“吆吆吆,发嘎大的火干嘛?你说你不是‘幽灵’,何以证明?”
赵子谦反击道:
“肖秉义,你有没有搞错?应该是我问你啊?你说我是‘幽灵’,证据呢?你是执法人员,可要依法办事哦。”
肖秉义没兴趣跟他啰嗦,将搜集整理的文字图片材料扔过去:
“这就是证据,你自己看吧。”
赵子谦拿起像一本书的材料,仔细翻看。半个小时后,点点头说:
“难怪你上学这么聪明,零零碎碎的材料,都被你编成书了。嗯,可与古人班固一比了,在下钦佩。请问,你拿这断代史让我看,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他看肖秉义迷着眼,不看自己,激动道:
“谁没有过去?你的历史,就那么干净吗?我建议你闲着没事,帮你父亲再编一本书。重点说明,他当汉奸的罪行。再说清楚,他跟莫昆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