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地闭了一下眼。
老猫猛地一咬牙,对黑子吼道:“黑子,火!
烧伤口!
快!”
黑子瞬间明白了老猫的意图,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一个简陋的、燃料有限的喷火器。
这是他们用来处理极端情况或焚烧尸体的。
“按住他!
土狼,忍住了!”
老猫红着眼睛吼道,和另一个队员用尽全身力气压住土狼。
“不——不要!
哥!
不要啊!”
山狗被队友死死抱着,声音哭喊得嘶哑破裂,眼睁睁看着那喷火器对准了自己哥哥的腿,浑身剧烈地颤抖,仿佛那火焰即将灼烧的是他自己的灵魂。
土狼听到弟弟的喊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和不舍,却不出更多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响动。
嗤——!
高温火焰猛地喷吐在土狼的小腿伤口处。
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甚至压过了沼泽的腐臭。
土狼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几乎要挣脱压制。
那铁线虫被火焰灼烧,猛地一僵,扭动变得更加疯狂和剧烈,然后猛地一缩,似乎想更深地钻入血肉躲避,但终究被高温破坏了部分结构,动作迟缓下来。
老猫看准时机,匕快如闪电地刺入被烧灼的伤口边缘,精准地撬挖,猛地一挑!
啪嗒!
一截约十几厘米长、仍在微微抽搐的、被烧得半焦的黑色铁线虫被挑飞出来,落在泥地里。
而它的后半截,还残留在土狼的腿内!
几乎在虫子被挑出的瞬间,伤口涌出的鲜血颜色开始黑,并且伴随着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丝线,沿着血管迅向上蔓延!
“毒…有毒!”
黑子声音颤。
土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挺,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开始涣散,嘴角溢出带着黑丝的泡沫。
他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成青紫色。
完了。
所有人都明白,没救了。
即使虫子弄出来,这种恐怖的神经毒素或者寄生孢子也已经瞬间侵入了他的全身。
土狼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最终彻底软了下去,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无尽的痛苦和对弟弟最后的担忧。
“哥——!”
山狗出一声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哀嚎,猛地爆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束缚,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土狼尚且温热的尸体上,崩溃地嚎啕大哭,双手颤抖着悬在半空,却不敢去触碰那焦黑恐怖的伤口,“哥你醒醒!
你看看我!
哥……你答应过娘要一起回去的……你答应过的啊……”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山狗绝望的痛哭声、火焰灼烧皮肉的细微嗤嗤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又一个人死了。
死得如此惨烈,如此毫无价值。
而且是在至亲眼前。
老猫握着滴血的匕,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臂不住地颤抖。
黑子默默关闭了喷火器,低下头,不忍再看。
疤脸走过去,沉默地蹲下身,伸手想按住山狗的肩膀,却被少年猛地一把甩开。
山狗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原始的愤怒、痛苦和不解,死死瞪着疤脸,瞪着所有人,仿佛他们是夺走他哥哥性命的帮凶。
疤脸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沉重地落下,艰难地合上了土狼未能瞑目的双眼。
他的背影显得无比沉重和佝偻。
红姐扭过头去,肩膀微微耸动。
阿丽捂住嘴,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泪水无声滑落。
木香散去了指尖微弱的水流,无力地垂下手。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悲伤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救不了他。
她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眼睁睁看着队友惨死,看着兄弟诀别,这种残酷几乎要压垮神经。
而就在这时,担架上的铁塔似乎被这边的动静惊扰,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呼吸变得更加困难,那墨绿色的感染痕迹似乎又扩散了几分。
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