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雄浑罡气撑开了长衫。
下一刻,异象突起。
堂堂铁府金身境武夫老人,竟是没有直接对那个青衫少年出拳,而是半路偏移路线,去找那个站在一旁的黑衣小姑娘。
这一瞬间,如同光阴长河就那么静止了。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划过,苏尝瞬间出现在黑衣小姑娘身前。
他左手五指如锋利的铁鉤,紧紧掐住廖师父的脖子。
后者的脖颈瞬间血流如注。
这一下,让原本身体前倾、气势汹汹的廖师父,哪怕只差尺之遥,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苏尝轻轻鬆开手指,一巴掌轻轻拍在老者额头上。
伴隨著砰然一声巨响。
这位在战阵上廝杀出来、威名赫赫的金身境武夫,竟如脆弱的玻璃一般,直接粉身碎骨。
魏白身边的老嬤脸上阴沉,当即就要拽著少主衣袖远遁。
结果就被咬牙切齿的谈陵直接一巴掌扣进深坑。
她一边摩姿著指尖,一边用目光扫过不远处袖手旁观的苏先生。
谈陵选择在此时出手,是在心中做过权衡的。
她知道这一巴掌下去,春露圃就再也没办法违背约定好的同盟,
但如果一直不出手,全让苏先生处理魏白这群人,自己又怎么挣回唐青青丟的那些印象分。
何况魏白带著人来她春露圃胡作非为,真当她这个主人没有半点脾性
看著刚才还囂张跋扈的魏白一群人,此刻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黑衣小姑娘觉得这样的山上故事,是很豪气畅意了。
但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黑衣小姑娘觉得,如果不是她贪玩了一些,在外面多留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她是只水怪,可能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她低下头,走到苏尝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不起。”
苏尝蹲下身,双手扯住她的脸蛋,轻轻一拽,然后朝她做了个鬼脸,柔声笑道,
“嘛呢嘛呢。好不容易出趟门,刚才没看完的景,现在我陪你慢慢看。”
说著,少年將黑衣小姑娘抱著放在了栏杆上。
后者低头望去,那个傢伙就懒洋洋走在下边,一手高高举起,刚好牵著她的小手。
黑衣小姑娘刚开始低著头,后来走著走著,就慢慢抬起了脸,
好多人都瞧著她呢,而且眼中没有半点戏謔或讥讽的眼神。
小丫头觉得倍儿有面子。
然后重新露出笑脸的她对少年说不用护著了,可以自己走,稳当得很!
小姑娘走在栏杆上,將一直挎著的网兜递给青衫少年,
“请你吃龟苓膏!一碗可不够,必须两大碗。”
那一刻的渡口,很多修道之人和纯粹武夫都瞧见了这古怪一幕。
一个黑衣小姑娘,双臂晃荡,仰头挺胸大步走著,还在栏杆上欢快飞奔。
脚下栏杆那边,青衫少年提著一兜龟苓膏,面带笑意,缓缓而行。
在此之后,春露圃祖师堂召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商討了对琼林宗渡船禁运的事情之后。
关於一些在渡口发生的传闻,谈陵决定不加拘束,任其流传。
辞春宴结束之后,更多渡船离开符水渡,修士纷纷打道回府。
春露圃金丹修士宋兰樵也在之后,重新登上南下骸骨滩的渡船,护送一位將要去往宝瓶洲落魄山的黑衣小姑娘。
同时,青衫少年向北启程。
春露圃主人谈陵亲自相送。
经过铁幢府一事,春露圃与尝安商行绑在一起已是板上钉钉。
所以她与青衫少年只是一番客套寒暄,將几座老槐街铺子的地契,以及一艘锦上添的符篆飞舟送出后,就笑著告辞离去。
一艘渡船缓缓停岸,然后因为考城隍的事情流传开后,又恢復往日繁华的披麻宗渡口,发生了一桩怪事。
一艘渡船的乘客竟然就没一个御风而下的,也没谁是一跃而下。
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