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看著坐在自己小板凳上睡脸安然的少年,李宝瓶擦拭甲冑的动作就更加轻柔了。
只是她依旧哼著改编自苏尝教授的那些歌,
“两只宝瓶,两只宝瓶,跑的快,跑的快……”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宝瓶…”
“小宝瓶,穿红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铁匠铺子外,寒水井旁边。
一个撑著荷叶伞的儒家圣人,確定自己学生松下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陷入酣睡之后,便放心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绷弦太紧,容易毁断。
人生与修行,都应该张弛有度才行。
或许因为小姑娘改编的儿歌十分有趣,或许是看著自己两个学生温馨相处的画面。
收回目光的齐静春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丝笑容。
只不过在看见那位被他捲袖而来的清风城许氏妇人时。
这位中年儒士脸上那点笑容,便很快立即消失不见。
背靠著井边跪著的妇人,脸色苍白的看著他与一边的阮邛。
这位同时面对两位圣人的许夫人,那具凹凸有致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正思考著如何给自己开脱的她没有注意到。
在她紧贴著的井边沿上,蹲坐著一只从井中爬出来看天的寒水蟾。
寒水蟾那突出的双眼,倒映著与它距离十分相近的妇人的脸。
看著妇人如今的表现,阮邛讥笑道,
“你在幕后铺排暗线,挑拨是非。
威胁並当面嘲讽我开山大弟子为坐井观天之辈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山上神仙风范呢
许氏妇人张嘴哀求道,
“阮师,我不知道刘羡阳是您的弟子啊,我只是想要与那少年买宝甲罢了。”
“你不知道你可清楚的很!
把风雷园买下刘羡阳本命瓷的事情透露给那老猿,激怒老猿去杀刘羡阳。
你再过来以苏尝和陈平安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刘羡阳早点把宝甲给你。”
敦实的汉子捏了捏手中的铁锤,眼神锐利如刀剑,
“最巧妙的是,从头到尾你就只动了动嘴,却让正阳山老猿和刘羡阳必须有一个搭上一条命。
能使出这种毒辣的手段。
我看最近进入这小镇的外来神仙,没有比你脑子更清楚的了!”
妇人还想要再辩解一番。
但当她看见那个中年儒士仿佛能印照天地的眸子,又立即转口说道,
“是我贪念丛生,生了害人之心。
但请圣人们念在我一介妇人的份上,处罚之事还请从宽一些。
要是需要赔偿的话,我清风城都愿意承担……”
“哦,清风城,好大的山门啊!”
阮邛不屑一笑,
“现在刘羡阳通过了我的考验,成为了我的弟子。
你谋划他的帐我是如何都要跟你算一算的!
如果你们清风城有胆,那就让许浑亲自来找我要人!”
眼看这位兵家圣人已经把话说绝。
许氏妇人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撑著荷叶伞的中年儒士。
这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儒家圣人,在她投来目光之后,终於开口了。
齐静春淡淡说了四个字,
“井底之蛙。”
这声音出口极淡,但却在此方天地迴响不断,仿佛被大道认可一般。
於是在他话音落下之时。
井边已经没有了许氏妇人的身影。
而寒水井中,则多出了一个模样丑陋的青蛙。
它正抬头惶恐的望著井口的天。
而井边沿那只寒水蟾则向她俯瞰。
圣人之语。言出法隨。
眨眼之间,身份调转。
看见这一幕,阮邛挠了挠头,
“我还以为齐先生你会等我动手。”
想起一件旧事的齐静春却微微一笑,
“有一次,苏尝跟我閒聊,说他看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