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光的指腹蹭过墙面新涂的涂鸦,炭笔颗粒粘在指尖,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春日井静正用湿毛巾擦拭老太太们的手,染着彩铅的指节在温水里舒展,像绽开的老花瓣。
“光酱。”
老太太把温热的手覆在她手背,“那只狐狸面具,我在梦里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我孙子说不认识我那天,第二次是街角的邮筒突然换了颜色,第三次……”
她喉咙紧,“第三次我看见他站在我家衣柜前,手里拿着本黑皮本子。”
佐藤光的墨纹在腕间一跳——那是预言能力在烫。
她摸出写本,用左手勾了个衣柜轮廓,柜门半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衫:“本子上有字吗?”
“有!”
老太太的咒力微光突然变强,在纸页上烙下淡紫色痕迹,“是‘记忆修正记录’,下面写着我的名字,还有……”
她突然顿住,“还有个日期,2oo3年7月15日。”
2oo3年。
佐藤光的呼吸停滞。
昨夜在地下档案室看到的原稿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正是2oo3年7月16日。
“阿姨,能再想想那天生了什么吗?”
春日井静蹲下来,把老太太的手包进自己掌心,“2oo3年夏天,您是不是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太太的皱纹里浮起雾蒙蒙的回忆:“那年我在纺织厂当保管员,7月15号下大雨,我提前下班接孙子。
路过旧区巷口时,看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围着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
她突然颤抖起来,“那姑娘的眼睛,和光酱腕上的墨纹颜色一模一样!”
佐藤光的写本“啪”
地掉在地上。
“红裙子?”
她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地面的瞬间,预言绘卷在意识里轰然翻页——血一样的红裙角扫过青石板,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攥着蜡笔,在墙根画了只闭着眼的乌鸦。
“是我。”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2oo3年,我七岁,住在旧区巷口的筒子楼。”
春日井静的手猛地收紧:“所以二十年前追踪你创作模式的人,和现在抹除记忆的是同一批?他们从你童年就开始收集你的‘创作指纹’?”
“更准确地说——”
金属门被咒力震开的风灌进来,五条悟的声音混着消毒水味,“他们在培养‘预言容器’。”
他蹲下来,用指尖挑起佐藤光腕间的墨纹,“这些咒纹不是自然生成的,是用你的童年画作当引子,慢慢种进你身体里的。”
佐藤光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就像……就像用种子培育花朵,等花开了再摘?”
“差不多。”
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在镜片后流转着碎钻般的光,“相马在监察科档案库翻到份1999年的《特别咒力实验记录》,里面提到‘通过长期收集特定个体的创作样本,可定向培养出能承载大规模预言的容器’。”
他从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你五岁时画的《妈妈的围裙》,在京都咒术高专的‘特殊素材库’里存着。”
照片边角印着“实验体-o7”
的编号。
佐藤光的指甲掐进掌心:“-o7……所以我从出生就被标记了?”
“不止你。”
五条悟的声音放轻,“春日井说的那个戴狐狸面具的男人,是羂索早期的实验助手。
他二十年前负责旧区巷的‘记忆修正’,顺便收集了包括你在内的七个孩子的创作样本。”
他指向老太太画的衣柜,“你在2oo3年画的乌鸦,其实是实验失败的预警——那天他们本来要给七个孩子植入‘容器程序’,但你的预言能力提前觉醒,搅乱了仪式。”
“所以他们现在回来补漏?”
春日井静握紧了老太太的手。
“补漏是次要的。”
门外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神宫寺凉的监察科长袍沾着雨水,“我刚截获总部密电:高层现‘容器-o7’的预言精度在最近三个月暴涨3oo,他们要在死灭回游前‘回收’你。”
她摘下警帽,露出耳后新鲜的淤青,“回收方式是……抽取你的预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