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的苦香,像极了她画催泪分镜时,咬破嘴唇渗进墨汁的味道。
“所以只要他们真心相信那段未来……”
“就能成为临时载体。”
春日井打了个活结,最后一根血丝缠上窗棂,“就像你画的那些分镜,最初只有宿傩能看见,后来虎杖、伏黑,现在连普通学生都开始讨论——”
她突然笑了,“集体记忆的重量,比任何咒力都强。”
佐藤摸向茶几上的空白画布,指尖掠过粗糙的纸面。
“如果我们让一百个人同时‘回忆’同一幅画……”
她的声音轻得像翻页,“能不能骗过命运?”
春日井的手顿在半空。
阳光穿过银杏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的。”
她轻声说,“五条老师昨天用咒力传了段话——‘当足够多的人开始相信同一段未来,命运就会变成他们笔下的分镜。
’”
地下通道的霉味钻进鼻腔时,小野寺律的后背已经贴紧了防火门。
身后传来皮靴踏水的声响,七步,六步,五步——监察科的追踪咒力像毒蛇信子,正顺着他后颈的汗毛往上爬。
他摸向怀中的残页,指尖触到边缘的焦痕。
这是佐藤昏迷前画的最后几页,相马冒险从焚化炉里抢出来的,每张都沾着她的血。
“最后一次了。”
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哑得像砂纸,“光,你说过残页燃烧能唤醒记忆……”
打火机的火星溅在残页上时,血墨突然腾起赤雾。
地下通道的灯全灭了,赤雾却越升越高,在空中拼出扇门——是佐藤最初画的“门”
符号,门框上还留着她惯用的波浪线装饰。
“这扇门……”
追兵的脚步声突然乱了。
有人撞翻了垃圾桶,有人抽了抽鼻子,“我奶奶家的老房子……对,玄关就是这样的门!”
“上周在涩谷,我看见过!”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当时以为是幻觉,可现在想起来,门后面有光……”
赤雾裹着记忆涌进每个人的脑子。
小野寺趁机撞开防火门,却在楼梯口撞进一堵人墙。
他抬头,看见相马和也正握着咒具,身后跟着三个穿黑西装的——是夜蛾校长的学生,他认得其中一个总帮五条搬教具的男生。
“这次,换我们保护预言。”
相马的声音像块冷铁,却在触到小野寺怀里烧焦的残页时软了软,“走,去公寓,春日井的结界应该布好了。”
深夜的公寓飘着溶咖啡的香气。
佐藤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画布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春日井静握着铃铛轻轻摇晃,银铃的清响裹着记忆碎片钻进空气;相马闭着眼默念佐藤画过的分镜,喉结随着每句“光会从裂缝里进来”
轻轻颤动;手机屏幕亮着,五条悟的视频通话里,他正用咒力在虚空中画星图,蓝光像游鱼般钻进摄像头。
三股“记忆流”
在画布上方交汇的瞬间,纸面突然泛起涟漪。
佐藤的指尖有刺痛感,像有无数蚂蚁顺着血管爬向掌心——那是她握笔十年留下的本能,是墨汁渗进皮肤的记忆。
第一笔是门。
第二笔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像撒了把金粉。
第三笔是人群,虎杖的白衬衫,伏黑的乌鸦,甚至还有那个在便利店见过的中岛由纪,她正扶着老人往光里跑。
“这是……”
佐藤的泪水砸在画布上,晕开一团模糊的水痕。
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些线条在呼吸,在生长,像被无数双手共同绘制的未来。
“这次我们一起画。”
春日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哽咽。
相马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体温透过画布传来。
手机里,五条悟的笑声混着咒力的嗡鸣:“不错啊,光,这次的分镜——”
“叫《我们的生存指南》。”
佐藤摸着画布上凸起的线条,笑出了声。
窗外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
它衔着半张残页,上面的分镜还没干,在月光下泛着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