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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马哥哥,你又在呆了!”
“佐藤姐姐说过,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呆哦!”
“姐姐还说,她会画一个没有怪物跑出来的世界给我们!”
佐藤姐姐……很快,他们就再也不会记得这个名字了。
相马猛地抬起头,望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月光清冷,洒在古老的神社屋檐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圣洁而虚幻的光晕。
他忽然现,在神社周围那些高高挂起的灯笼光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光。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无数个用荧光涂料画下的、微小却清晰的图案。
每一个图案,都是一扇小小的“门”
。
是那些被拯救的人们,在得知“预言家”
即将被遗忘后,用这种最笨拙、最隐秘的方式,偷偷画下的纪念。
他们不知道佐藤是谁,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他们知道,有一个人为他们打开了“生门”
。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抵抗那场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遗忘。
相马的眼眶瞬间滚烫。
他明白了,这场遗忘,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因为记忆不只是存在于大脑皮层里的信息,它还根植于人心,流淌在血液里,刻印在这些善意的涂鸦中。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过身,对身后静立等待的春日井静,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请启动术式。
我们……必须试一次。”
无论如何,他必须履行他的职责。
这是他唯一能为佐藤做的事——亲手执行这场仪式,确保万无一失,然后用一生去背负这份罪孽和记忆。
神社主殿前,巨大的净火符阵已经绘制完成。
春日井静跪坐在符阵中央,身着一袭洁白的巫女服,双手虔诚地捧着一卷散着古老气息的卷轴——“净眼卷轴”
。
作为仪式唯一能开启“集体遗忘术式”
的巫女,她的血脉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她的祖先曾是镇压了“幻视之灾”
的大神官。
她从小就被教导,记忆是混乱的根源,秩序需要绝对的净化。
她本以为今天只是一次规模较大的例行净化仪式,为了消除涩谷事件后民众残留的恐慌记忆。
直到昨夜那个诡异的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无垠的雪原上,周围所有人的脸都在像蜡烛一样融化、滴落,变成一张张空白的面孔。
恐慌攫住了她,她想逃,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她看见雪原的尽头,有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瘦弱少女,背对着她,正用手指在虚空中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
她看不清少女在写什么,却能感受到那股穿透风雪的、不惜燃尽一切的决绝。
她从梦中惊醒时,现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而她的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银杏叶,叶子的边缘烙印着一圈奇异的、仿佛被火焰烫过的金线。
此刻,她望着身前那即将被点燃的符火,火焰跳动的光影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吹散:“神宫寺大人,如果记忆是痛苦的,为什么我们还要拼命留着它呢?忘掉,不是更好吗?”
站在殿外阴影中的神宫寺冷漠地回答,声音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冰:“因为秩序需要一张干净的白纸。
任何无法控制的笔触,都必须被擦除。”
干净的白纸……春日井静闭上了眼睛,准备念出咒文。
可就在她即将开口的瞬间,心底深处,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话,那声音清晰而坚定:
“可有些人,是用血写上去的。
怎么能擦得掉?”
神社后山,佐藤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移动。
她看不见,只能依靠相马提前在这里埋设下的、极其微弱的震动传感器来判断路线。
每隔十米,地面就会传来一次轻微的震动,像一颗微弱的心跳,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她的背上,用绷带紧紧绑着最后一管特制的“凝墨”
。
那是印刷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