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踏回驻点大门就知道本官大驾光临?还能一眼就认出本官?”
“要知道,本官刚才喊你那名字,不过是随口一诈,试试水深浅罢了。”
吴景当场傻眼,支吾着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只能使劲干咳掩饰心虚。
李正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那力道拍得吴景一趔趄:
“不来岭南郡这一遭,我还真不知道咱玄镜司的门墙能让人钻成马蜂窝!”
“尔等本是武帝门生,缘何自甘下贱,给地方上的土财主当看门狗?脸皮呢?喂狗了?”
吴景急得直跺脚:“千户大人明鉴啊!卑职等也是被逼无奈!”
“整个岭南郡都是他杨家的地盘!不抱紧杨家大腿,就要被当成刺头给拔了啊!”
“这些话,留着去玄镜司总部跟指挥使吴永大人哭诉吧,但愿他老人家能体谅尔等的‘一片苦心’。”
李正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吴景一听“玄镜司总部”这几个字,魂儿都吓飞了,噗通跪下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啊!卑职等虽靠着杨家吃饭,那也是为了保一方水土安宁,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啊!”
“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那今晚尔等像跟屁虫似的追着赖彬,打的什么主意?”
“卑职等真是路上撞见赖彬的!好奇他咋突然冒出来了,这才跟在屁股后头想瞅个明白!”
“谁知刚露头,就被那位冷面煞星给当柴火捆撂倒了!冤枉啊大人!比窦娥还冤!”
吴景为人滑溜得像泥鳅,咬死口风,坚称自己比小白兔还无辜。
他心知肚明自己确实还没来得及动手,李正峰抓不到他小辫子。
李正峰这会儿也懒得跟他磨牙,他更关心赖彬这傻小子闯进义塾能整出啥幺蛾子。
冷冰林之前摸不清赖彬想干啥,顺手把他一起定那儿了。
此刻他飘然离地,赖彬一得自由,便像个木偶似的,径直走到义塾那两扇破大门前,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拍打起门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张世平眼神一凝,低声道:“三长两短,鬼敲门!”
在众人注视下,那扇漆皮剥落、爬赖岁月皱纹的厚重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呻吟,缓缓向内洞开。
赖彬毫不犹豫,像个回魂的游尸,抬脚就跨进了门内那片未知的黑暗。
李正峰像扔麻袋似的把吴景甩给林胡,身影一晃,紧跟着闪了进去。
张世平立于门外,手掐玄奥道印,对着那黑洞洞的门户,深深一揖。
年轻的面庞上,一丝难以言喻的感伤转瞬即逝。
李正峰一步跨过门槛,一股能把人烤熟的热浪“呼”地糊了他一脸!
李正峰环顾四周,毒日头悬在头顶,像个烧红的烙铁,地面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空气都扭曲了。
他定了定神,安抚自己:
“莫慌莫慌,幻象罢了!岭南郡的冬天啥时候能热成蒸笼了?”
那热风裹着沙尘,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往人皮肉里扎。
李正峰浑身内力一催,一股清凉之气自丹田升起,随内力流转四肢百骸,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稍退去。
李正峰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他确定自己踏进了有教义塾的门槛,也晓得这鬼地方肯定有古怪。
他预想过撞见青面獠牙的鬼怪、神神叨叨的高人,甚至一脚踏入迷魂阵般的幻境。
可眼前这光景,彻底把他整懵圈了!
没有鬼影,没有高人,连幻境都真实得过分!
热浪灼肤是真烫,汗水钻进眼睛是真辣!
这感觉,活像是被人一闷棍敲晕,直接扔进了三伏天的炼狱!
“难道这义塾是件传说中的洞天法宝?亦或被某个火炉成精的老妖鬼掌控,能把人拽进火焰山?”
李正峰抹了把额头的汗,喃喃自语,
“或许还是幻境?只是热得也太他娘的真实了?”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刀,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胳膊来一下,试试疼不疼。
转念一想,万一是真的,那得多傻缺?
大热天伤口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