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冷酷,或许算计深沉,但他并非全然无情,也并非……对她毫无感知。
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
林若溪将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吹熄了书房的灯,慢慢走回主屋。
躺在床上,她依旧毫无睡意。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四个字——“她,怕我。”
以及,裴瑾之立于海棠树下那沉默的身影,和他交代书房事务时那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
心湖之中,那堵竖立了许久的、名为“恐惧与隔阂”的高墙,似乎悄然松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若溪便起身了。她换上一身较为庄重的衣裙,吩咐赵嬷嬷将书房那几摞账册和名帖搬到了主屋的外间。
宫里的嬷嬷和礼部的人即将到来,她需要在大婚礼仪和裴府规矩的间隙,尽快熟悉这些,真正担负起“主母”的责任。
然而,她刚翻开第一本账册,春桃便匆匆进来禀报:
“夫人,府外来了几位夫人,递了帖子,说是……说是来拜见新夫人,恭贺大人新婚之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