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粗糙的铁刺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横梁滴落,在积灰上晕开暗红的花。
钻进管道的瞬间,冰冷的金属管壁擦过他的锁骨,划出火辣辣的伤痕。
膝盖和手肘很快被磨得血肉模糊,每向前挪动一寸,都像在撕扯伤口。
远处仓库的喧嚣渐渐模糊,唯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混合着铁锈与机油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当管道尽头的微光刺破黑暗时,郑建国几乎是用额头撞开了锈蚀的格栅。
灌木丛的尖刺如钢针般扎进脸颊,他重重摔落在绿化带的泥地里,脚踝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剧痛像电流般窜上脊椎,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但犬吠声和手电筒的光束已经穿透玉米地,他只能咬着牙,拖着伤腿冲进那片黑暗。
玉米叶割在脸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郑建国的呼吸混着血腥味,每一次吸气都扯动着脚踝的剧痛。
身后的光束越来越近,在叶片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死神的镰刀正在逼近。
当灌溉渠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时,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进刺骨的泥水中。
冰凉的污水漫过头顶,郑建国死死攥住渠边的杂草,指甲缝里嵌满了淤泥。
犬吠声在头顶炸开,搜查靴碾碎枯叶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能感觉到搜查者的影子掠过水面,腰间的对讲机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胸腔因缺氧泛起灼烧感,他却不敢浮出水面,只能在浑浊的泥水中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直到犬吠声彻底消失,郑建国才敢探出水面。
他颤抖着摸向胸口,防水布外层已经湿透,内层却还带着体温。
当指尖触到凸起的“绝密”
钢印时,他的呼吸停滞了——那熟悉的棱角,与网吧照片里保险柜文件上的印章分毫不差。
他躲在芦苇丛后展开文件,污水顺着纸张边缘滴落,在“军工实验室废料处理记录”
的标题上晕开墨痕,日期栏赫然标注着城北立交桥奠基前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