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说道:“你且先在此间,我将二姐儿、三姐儿抱过来。”
说罢也不理会尤氏,快步到得堂屋里,先行将尤三姐抱进梢间床榻上,返身又去抱尤二姐。
谁知方才打横抄起尤二姐,陈斯远便见尤二姐虽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心下哪里不知,这尤二姐是在装睡?
不过尤二姐既然装睡,便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至于过后的事儿……不如过后再说,总要先将这会子遮掩过去才好。
是以陈斯远将尤二姐也安置在床榻上,又深深瞧了眼床榻里卧着的尤氏,这才扭身出来,将三个丫鬟依次安置在软塌上。
陈斯远又将尤氏招过来,将一方打湿的帕子交到其手,低声道:“敷在脸上,须臾就醒。我先去耳房,你快叫醒银蝶回宁国府吧。”
“好。”
听得尤氏应下,陈斯远转过屏风推门而出,须臾到得耳房前,探手推了推,那耳房却落了栓。
陈斯远探手轻叩,须臾便有晴雯在内中问道:“谁?”
“是我。”
“大爷?”晴雯讶然一声,须臾披了衣裳过来开了房门。
陈斯远闪身进得内中,晴雯一边落了门栓,一边纳罕道:“大爷怎地过来了?”
陈斯远心下清明,料想晴雯先行回了耳房,是以那迷烟效力早过。过会子尤氏要走,只怕瞒不过晴雯去……何止是晴雯?那几个婆子只怕也心知肚明。
陈斯远苦着脸道:“快别提了……我这会子还懵然不已,都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扯了晴雯往炕头而来,晴雯忧心不已,不禁蹙眉道:“大爷可是遇到为难之事了?可有我能帮衬到的?”
陈斯远叹息一声正要开口,便在此时,正房传来响动。晴雯随意瞥了眼,隔着玻璃窗便见尤氏正催着银蝶往前头去。
晴雯悚然,扭头看向陈斯远瞪眼道:“尤大奶奶?她……她没走呢?”
陈斯远苦笑连连,当下便将忖度的因由简短说将出来,直把晴雯听了个瞠目结舌。
这,这父子两个与岳母厮混数日,错非是陈斯远所说,晴雯一准儿不肯信。这也就罢了,其后尤大奶奶存心报复,干脆放了迷烟竟欺负了大爷……
晴雯恼了,道:“哪儿有这般道理?招惹尤大奶奶的是珍大爷与小蓉大爷,与大爷何干?她存心报复,只管寻野男人厮混去,何苦拖累大爷?”
“别吵别吵!”陈斯远蹙眉道:“我如今一脑门子官司,正房里几个还好,至今也不曾醒来。倒是院儿里几个婆子,若是说漏了嘴——”
这等风月阴私最易流传,说不得何时就传到学政耳中。若学政认定陈斯远德行有亏,只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就不保了!
晴雯虽心下气恼,可到底还是紧着陈斯远。当下思量一番,道:“曲嬷嬷几个都在后楼歇息,虽能听见动静,却不知内中情形。左右二姨娘、与三姨娘素日里就放浪,不若推说方才尤大奶奶是在我房里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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