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山门里往这边厢观量。
陈斯远赶忙冲着其摆手连连,一手抄起凤姐儿膝弯,先行往曲洞而去。
那袭人得了示意,三步并作两步,紧忙出了山门,绕栊翠庵而走,又从庵堂与玉皇庙之间的甬道匆匆下来,快步朝大观园外而去。
却不提袭人心下狐疑、猜忖陈斯远抱着的到底是哪个姑娘,却说陈斯远与凤姐儿两个在石洞中好一番缠绵,因此间时常有婆子来巡视,是以陈斯远又抱着凤姐儿回了栊翠庵山门里。
当下解了衣袍作席,须臾便与凤姐儿滚作一团。
俄尔,凤姐儿得偿所愿。
待春宵几度,凤姐儿便是连叫嚷的气力也无,真个儿是娇软软钗堕云鬓乱,美畅畅身颤柳腰酥。
眼看戌时将过,凤姐儿药力褪去,强撑起身形便要走。待行出去两步,又驻足扭头瞧了陈斯远一眼,羞赧道:“今日之事……来日得空再与远兄弟交代。”
丢下一句话,凤姐儿便快步而去。
陈斯远施施然靠坐红梅,缓了须臾这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甩了甩披在身上,这才悄无声地往清堂茅舍回转。
今日之事不知缘由,且凤姐儿是个有主意的,他若是随口言说,难保会适得其反。因是方才他什么都没说。
既然凤姐儿方才交代了那一句,他便等着凤姐儿给他交代就是……左右此一番也不吃亏。
转眼进了清堂茅舍,自有晴雯提了灯笼来迎,眼看陈斯远身上满是尘土,登时讶然道:“大爷这是怎么弄的?”
陈斯远含糊道:“天黑路滑,一不小心打山坡上滚下来了。”
晴雯唬得赶忙招呼了五儿、香菱来看。谁知进得内中褪下衣袍,便见陈斯远背脊上满是抓痕,晴雯立马就恼了,心下只当定是袭人那狐媚子勾搭的。陈斯远哭笑不得,好一番赌咒发誓,又小意温存,好说歹说方才将此事揭过。
不提清堂茅舍中情形,却说凤姐儿一路好似踩着棉花而行。起初因着大观园中昏暗,她只顾着看路,还不曾多想。待出了大观园,四下又灯笼照亮,凤姐儿顿时抿嘴缓行起来。
她这会子只觉酸胀难忍,心道自个儿平常总爱骂人野牛肏的,如今这么一遭,岂不是应在了自个儿身上?
出阁时其母便曾交代过房中事,成婚后这些年下来凤姐儿又不是不曾经历过,每每都是方才有些畅快便草草罢休,吊得凤姐儿不上不下的。
凤姐儿便当男女之事不过那么一回事儿,可秦氏却曾偷偷说过,只道那等滋味销魂蚀骨。凤姐儿将信将疑了好些年,直到秦氏过世也不曾体会过。
不成想,今儿个竟一连丢之数回,真真儿是魂飞半天、身在浮云!
如说先前还存了报复贾琏之心,待今夜这一遭过后,凤姐儿竟对陈斯远生出几分贪恋之意。
转而心下一黯,思忖道:远兄弟再好又如何?转过年他要娶妻,自个儿也早为人妇,只怕生了孩儿后再无过往。可又一琢磨,那胶乳营生的股子虽给了黛玉,可还是远兄弟来打理,如此一来岂不是每月都能约见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