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及至午时,薛姨妈留饭,陈斯远便陪着其一道儿用了饭食。期间陈斯远四下观量,便见同喜、同贵两个鼻观口、口观心,就算薛姨妈为陈斯远亲昵布菜也置若罔闻。
陈斯远暗忖,只怕薛姨妈早就威吓一番,又允了好处,这才让同喜、同贵两个置若罔闻。
及至下晌未时,陈斯远这才别过薛姨妈,骑马直奔内城燕平王府而去。
到得地方,小厮庆愈接了缰绳自去拴马,王府的侍卫早已熟识陈斯远,笑着与其招呼过,便引着其到一旁门厅等候。
待过得一炷香光景,便有丁道隆捧了拂尘笑吟吟而来。
陈斯远起身与其厮见过,丁道隆就笑着道:“陈孝廉别来无恙?上回孝廉给的方子,咱家寻了匠人打造器物,又发遣庄户采集了几车蕺菜(鱼腥草),倒是试着制了一些药汤,奈何此物只能保存三日,超过三日便没了效用。”
陈斯远忙道:“若想久存,须得密封了才好。”
丁道隆探手相引,边走边笑道:“原来如此,咱家料想也是如此,便命人用陶罐泥封了,奈何也不过保存七日光景。不知孝廉有何教咱家?”
陈斯远道:“泥封只怕也透气,我以为须得用玻璃罐子,再用胶乳塞子密封了,如此才可长久保存。”
丁道隆立时笑道:“那回头儿咱们再试试,若能保存三个月,此物便可行遍大江南北;若能超过半载,便是西域、南洋也能卖得过;可若是保存时日太短,只怕就要四下开制药工坊了。”
陈斯远思量道:“待回头儿我便先行造一些玻璃瓶子、胶乳塞子,到底保存多久,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丁道隆点头应下,又低声说道:“王爷这会子在后花园,走过去总要一炷香有余,孝廉忙着攻读以备来年下场,我看合股之事不若趁此之机定下来。”
陈斯远极为识趣地一拱手,笑着道:“何谈合股?我不过是侥幸得了个方子,还要多谢王爷与丁公公提携。”
丁道隆立时低声笑道:“既如此,咱家也不与孝廉打哑谜了。这股子王爷占六成,孝廉占两成。咱家算了算,工坊也抛费不了几个银钱,正好王爷有个庄子,北面儿山上盛产蕺菜,干脆就将工坊设在庄子里。
一来,事以密成。庄子里都是签了死契的,断不敢透露口风;二来嘛,也免得惹了有心人嫉恨。
至于这置办工坊的银钱,孝廉也不用出了,往后径直从分红里扣除便是。”
燕平王六成,自个儿两成,还不用掏银子,倒也算公道。陈斯远可没傻到追问丁道隆余下的两成漂没在了何处,只笑着拱手道:“那往后就有劳丁公公了。”
“好说好说,待孝廉回过王爷话,咱们把文契一签。孝廉若不放心,来日只管打发账房来查账。”
陈斯远哈哈一笑,故作豪爽道:“我做此物不过是想着惠及天下,倒没想过赚多少银钱。对了,近来得闲翻阅医书,倒是依稀查出一物效用堪比金鸡纳霜,待我得空试上一试,若果然合用,说不得还能给工坊增一样赚钱的好药呢。”
莫看鱼腥草素有消炎杀菌的功效,放在这年头就算是神药了,可名声还真没金鸡纳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