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人死债销
那几人吃饭的时候，就没怎么嶗了，难得听到一些难以接触到的事情，让放慢速度吃饭想好好听听的卫淮有些扫兴。
他也就不再耽搁，吃完饭后，在县城里买了些烟、酒、罐头之类的东西放进猎囊里背著，找人问路，寻到车队和车站问了下，没有到大坡公社的班车和货运汽车。
初来投奔的时候，他走过一遭，也被抓盲流的人弄到县城来过一次，路道还记得清楚，不过六十里路的样子，倒也难不倒卫淮。
想著以前被人污衊偷了两百块钱迫使跑路的事情，他觉得，现在大白天就这么去大坡公社的砖窑也不合適，步行过去，到了老徐家里，肯定天黑了，还能免了被人看见认出来的麻烦。
他决定步行过去，估摸著路上用得到，为此又去供销社里买了把手电。
出了县城，一路上卫淮就变得谨慎起来，远远看到有人，早早避让开来。
只是，当他打著手电在夜里赶到大坡公社砖窑，站到老徐家门口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那座老旧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些残垣断壁。
是被一把火给烧的，到处是烟燻火燎的痕跡。
看到这情形，卫淮心里不由咯了一下：“咋回事啊”
肯定是出事儿了。
就在这时候，旁边不远处那户人家，有人推门出来，卫淮赶忙关了手电，绕到一旁墙根脚站著。
那人是出来上茅房的，很快就又回了屋子。
卫淮也不方便找人询问，他看向砖窑方向，那为数不多的十来个砖窑，窑火倒是烧得很旺。
他寻思了一会儿，决定明天白天四处看看，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寻到老徐。
这时候，不可能再回到县里去住，公社里边也不是稳妥的地儿，卫淮想了想，朝著窑厂后边的林子钻了进去，准备在那林子里过上一夜。
对於已经习惯跑山打猎的卫淮来说，莫说是现在炎热的夏季，哪怕是在冬天，他一样能在野外过得很好。
在林子里拢了堆小火，开了个水果罐头，又吃了些买来的饼乾，他靠在树根脚，搂了些乾燥的草叶垫著，蜷缩在那儿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卫淮早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到窑厂附近，打量著窑厂里边的情况。
还是以往的作息，八点左右，有窑厂工人从工棚里出来上班，挖泥，踩泥，
製作砖瓦坯子，各忙各的。
没多长时间就看到老徐背著手顺著大路而来。
看到老徐的时候，卫淮不由长长鬆了口气。
还有功夫到窑厂上班，说明问题不是很大。
老徐只是在窑厂里转了一圈，指点了一下工人的活计，又去看了正在往里面装瓦坯的窑子和另外几个罐窑的火力，给自己卷了旱菸点上，就又背著手，顺著来时的大路往回走。
不容易见到人，卫淮哪会放过这接近的机会，赶忙从林子侧面，绕到那如青纱帐的苞米地里，朝著老徐追了出去。
等走到僻静无人处，他赶超在前。就在苞米地里等著，待老徐从前面走过的时候，他探出头，叫了一声：“徐叔！”
老徐愣了一下，猛地回头朝著苞米地看来，认出是卫淮以后，四下看看无人，跟著就跳进苞米地，拉著卫淮往更深处钻进去，直到確定没人看得见的时候，他才问道：“你咋来了”
卫淮没有忙著回答，而是打量著老徐，看著他那只白噗噗的眼珠子：“徐叔，你这眼睛咋了”
“瞎了唄！”
老徐苦笑一声：“年三十的事儿——
他將在砖窑上发生的事，简单跟卫淮说了一遍。
可他说得越是轻鬆，卫淮就听得越是火起：“又是这俩犊子，还没完了是吧，害人不浅的玩意儿，亏得你有些准备，不然的话，那就是难过的劫难了。”
老徐在家待著的那一段时间，確实憋出些效果。
公社又往別处寻了些能掌窑烧青砖青瓦的师傅，但大都不是本地人，不熟悉大坡公社的泥，也不熟悉大坡的水，在砖雕瓦方面的技艺，又远不如老徐，不少需要青砖青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