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罪?何止死罪?到时候连赵都尉都保不住他!”
“可惜了,这小子有胆有血,也有那份正气……就是命短。”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片压抑的叹息。
那叹息在火光下散开,混着血腥与铁锈味,像是夜风中传来的丧钟。
营外的风声呼啸,吹动帐门猎猎作响。
那旗帜的影子,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歪曲的黑。
每一个黑影,都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默默吊唁。
“哈哈……”
韩守义终于低低笑了。
那笑声,藏着极深的阴狠,
又裹着一种几乎病态的快意。
“小子,”他压低声音,唇角一勾,
“爷爷等你出手。”
他的眼神在火光里闪烁,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冷光。
——他要看这小卒,怎么一步步死在自己布好的局里。
而此刻,萧宁仍站在原地。
他那只握刀的手,青筋突起,掌心微颤。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慌乱,
只是眉间那道线,越来越紧。
赵烈咬着牙,心头一片煎熬。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得像战鼓。
他知道,只要这小子稍有动作——
那两个护卫就会杀出。
他奋力冲上去,可脚像是被灌了铅。
慢!太慢了!
这不是恐惧,不是怕死,
而是怕——眼睁睁看着一个有血性的少年被逼死。
空气窒息。
火焰闪烁。
寒意一寸寸从地面升起,
蔓延到每一个人的胸口。
程祁与陆锋两人,已悄无声息地侧开半步,
双臂微张,脚下的重心前倾。
两道极细的光,在他们的刀锋上流动。
那是北境的冷光——
从死人身上磨出来的锋芒。
只要那柄刀一抬,
他们就会出手。
干净、利落、无声——
取人首级不过一瞬。
“这小子……死定了。”
帐外,一名军士喃喃低语。
他手掌攥紧,额头冷汗直下。
“可惜啊,可惜……”
“他是好样的。”另一人咬牙低声,
“就是太年轻了。”
火光摇晃。
空气凝止。
每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那一点光——
那柄在萧宁手中的刀,
和那即将到来的命。
萧宁的呼吸,慢慢变得深沉。
火光映着他的脸,眼神深处,有一抹几乎凝成血色的冷光。
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帐内的风声、火声、呼吸声,全都化作一片死寂。
——只剩下那一柄刀。
那是属于北境的刀,
属于那些倒在壕沟里、血流干也没喊痛的人的刀。
萧宁的指尖微微发白,
刀柄被他握得紧到极点。
掌心的血,顺着刀刃的接缝,
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
“锵。”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那是刀要动的声音。
火光在这一刻,猛地一颤。
帐中所有的心跳,都在那一瞬停了下来。
赵烈的眼神骤缩,
喉咙一哽。
他甚至忘了呼吸。
而韩守义——
嘴角的笑,终于彻底扬起。
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笑,
冷、狂、胜利。
小子,总算上钩了。
“等死吧。”
他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