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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下的每一步,都是在试探角度,
确保那两个护卫能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他身前。
右侧的那人名叫程祁,左侧的名叫陆锋,皆是他从数万兵中挑出的心腹。
两人俱是练家出身,刀法狠、手快、心更毒。
在北境军中,他们的名号几乎是避之不及——
“寒刃双影”。
只要他们二人出手,便是双刀齐闪,无人能挡。
哪怕是赵烈那样的悍将,也要暂避锋芒。
如今,这二人静静立在韩守义身后,面色冷峻,双手微垂,却都握着刀柄。
那种姿势,看似随意,实则一旦有风吹草动——
便是两道寒光同时出鞘,直取咽喉的瞬间。
“呵……”
韩守义的嘴角轻轻一扯。
他心底那点不安,彻底被自信吞没。
“来吧,小子。”
“只要你敢出刀,这一局,爷爷就赢定了。”
他甚至连剧本都想好了。
只要萧宁一动手,
他便先假装被惊,向后倒退半步。
两名护卫立刻扑上,趁机制服萧宁。
然后——
他再露出“满脸痛心”的神情,对众人道:
“唉,这孩子年少气盛,心怀怨愤,竟欲行刺上官!”
“我本不欲计较,可这军纪,不可不守啊!”
“来人,取下此贼!”
到那时,萧宁就是死了,也会被写在军案上——“心怀不满,行刺上官,当场处决”。
而他韩守义呢?
则会是“宽容仁义,被迫还击,痛失部卒”。
朝廷传闻一出,不仅罪名全消,反而多了几分“悲壮”。
一念至此,他几乎要笑出声。
只是生生压下,仍装出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瞪着萧宁,怒道:
“小子!你还真想动?那就来吧!爷爷我站在这儿,动也不动!”
“想泄愤,你砍下我这颗头——我绝无怨言!”
“但记住!”
“杀我可以,侮辱我不行!”
“我韩守义,宁死也要留得清白!”
说完这句话,他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崩溃的“悲壮”里。
众目睽睽之下,萧宁已然抽刀上前!
赵烈的呼吸乱了。
他看得出韩守义的奸诈,也看得出那笑意下藏着的陷阱。
他奋力朝着萧宁挡去,可根本来不及。
他心里急得要命。
他太清楚——这场对峙,萧宁再退一步尚有生机,可若真出刀,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误会,
都足以让这整个大营塌陷。
“完了……”
他喃喃低语,喉咙干涩。
“完了啊……”
他身后的军士们,也一个个面色惨白。
他们中有人已经闭上眼,不忍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宁小兄弟,你太冲动了啊!”
有人心中暗暗叹息。
“他这是逼你出手啊!”
“这一刀要真落下去,你再有理,也活不成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成冰。
韩守义那副“委屈、悲壮、无惧”的表情,竟让外人看着都心生错觉——
仿佛真是他被逼到绝路,
而萧宁,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这小子……完了。”
有老兵摇头,眼神中满是怜悯。
“他太年轻了,还是不懂。”
“这世道,讲理没用,拳头才是理。”
“是啊,”另一人低声附和,“韩将军的手段,哪是他能斗的?他要是再多活几年,或许能出头。可现在……唉。”
“他若真动手,那就是谋逆!这可是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