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换不来一丝希望……那咱们的血,算什么?”
赵烈呼吸急促,胸腔起伏剧烈,眼前一阵发黑。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道”——轰然崩塌。
他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主帅活着,就有希望。
可这希望,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坚守着“守疆土,护百姓”。
可如今,他也在怀疑:自己护得了么?
赵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喉咙紧得要窒息,额角青筋暴起,双眼泛红。
他忽然明白——那几个酒肆里的败将虽然卑鄙不堪,但他们至少不用承受这一刻的煎熬。
真正残酷的,是站在城头上,明知道必败,却还要假装坚守的人。
赵烈胸口剧痛,像被重锤猛砸。
他张嘴,艰难地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却沙哑得只剩低喃:
“我……我……”
可他没能说下去。
因为,他根本没有答案。
夜风吹来,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
火光摇曳,把他疲惫而苍凉的身影投在城墙之上。
他眼神空茫,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心口那份坚持,被一句质问击得粉碎。
“咱们到底在守什么?”
这句话,如同魔音一般,在他脑海里回荡。
挥之不去。
赵烈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摇晃起来。
脚下的城砖,似乎也随之震动。
他伸手扶住城垛,手指却在颤抖。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
他是将军,是残军的支柱,可这一刻,他竟被一个普通军士问得彻底懵了。
是啊。
他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赵烈胸膛起伏,眼眶湿润。
他努力想找出答案,却什么都找不到。
夜风呼啸,火光明灭。
他的背影,在城头之上,显得前所未有的孤寂。
——那一刻,他的“道心”,轰然崩塌。
夜色沉沉,城头的火把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赵烈正立于东城垛,心神早已被军士那句“咱们到底在守什么”搅得翻江倒海。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启禀将军——”
探子浑身覆着风雪,扑倒在赵烈面前,额头冒着冷汗,声音急促得发抖。
“在燕门旧地,属下远远瞧见了敌军大队调动的痕迹!烽烟连绵,辎重辚辚,声势浩大!”
他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开口:
“想来……不足两日,他们就要打到平阳城下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轰然砸在赵烈心头。
他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死死扣住城垛,指节发白。
“不到两日……”他喃喃,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盼敌军调动缓慢,能给他们喘息时日。
可如今,这最后的奢望也被彻底粉碎。
赵烈胸口一阵发闷,整个人几乎要踉跄跌倒。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身形,声音沙哑地吩咐:
“此事,不可外传。你们先退下。”
探子退走,风雪再次席卷城头,只留下赵烈孤零零的身影。
他愁容满面,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心口仿佛压着千钧巨石。
两日……只剩两日了。
他们拿什么去守?
残破的两万兵?早已丧尽斗志。
低矮的平阳小城?连盗匪都能攻破的浅垒。
更可怕的是,那军心与民心,已是摇摇欲坠。
赵烈喉咙发紧,心底无比清楚:敌军未至,平阳已乱。
——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
刚一破晓,平阳的街巷便已沸腾。
人声鼎沸,哭喊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