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石算疯出山了?!(3 / 5)

一旦将它与权势、名誉混为一谈,那便离真理越走越远。

他缓缓地将信纸折好,放到长案一角,不再去看。

手边的竹筹被他重新握起,仿佛那才是他心中唯一值得信赖的器物。

可就在竹筹触到指尖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回到陶盘与比例上去。

那行字——“圆周常数”——仍旧在脑海深处闪着光。

不论他如何怀疑、不屑,那都是他近月来废寝忘食所求的数。

哪怕这只是个噱头,他也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石宗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按住了额头。

他明白,自己的倔强与好奇此刻正在交锋,而这一次,好奇已经占了上风。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

如果这的确只是场虚张声势的招揽,他大可当面拆穿,了此一事;

若是意外地有几分道理……他也能借此印证自己推算的方向,未必是坏事。

屋外传来几声鸟啼,带着清晨独有的清脆与疏朗。

阳光已完全洒进院中,映得那封信上的红封绫带更为鲜艳,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石宗方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

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一丝犹豫。

在多年独居的院子里,他早已习惯了静坐苦思,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的答案不在陶盘上,也不在竹简里,而是在许居正手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长案,那上面散乱的绳尺、竹筹、陶盘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无声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只是去看一看。”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意味。

随后,他吩咐妻子:“收拾一下,我要出门一趟。”

妻子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替他在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青色直裰。

这直裰虽旧,却洗得极净,领口袖口都被熨得平平整整。

换好衣衫后,他系上一条素色的布带,将头发束成一髻,用一枚木簪固定。

他的装束很简单,既不似朝中士人那般讲究,也无半分寒酸,正如他本人——不求外饰,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走到院门前,他停了一瞬,像是在与这片安静的小院作别。

清晨的风带着露气扑面而来,拂动他衣襟的同时,也拂去了昨夜的些许疲惫。

他推开院门,青石巷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巷尾的转角处,隐约有行人的脚步声传来。

他并没有立刻迈步,而是稍稍仰头,看了看那一方被晨曦照亮的天——那是他多年在院中仰望的天色,如今似乎比往日更亮一些。

终于,他抬脚,走入阳光中。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要去探究、要去印证的决心。

不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亲眼看一看——那所谓的“圆周常数”,到底是噱头,还是……真有几分真意。

石宗方的身影在巷口渐渐远去,只留下他的小院静静伫立在晨光里,仿佛那里面的陶盘与竹筹,还在等待主人归来,继续未尽的推算。

晨光才刚透过朱漆大门,映进许府的前院,廊下的台阶已被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踏得微微湿亮。

院内设了一张长案,案上铺满了《术算纲要》的抄本、竹尺、演算简册与笔墨砚具,几名穿着青袍的官员正围着案子各自翻看,或低声与旁人切磋,或凝神在纸上比比划划。

今日许府格外热闹,不仅翰林院的编修与国子监的博士来帮忙,许居正还特意请了两位工部出身、精通度量与工程的郎中。

这些人都在朝中以术算见长,平日不常聚到一处,如今却齐聚许府,倒显得厅堂里气息紧张而充实。

许居正一身素色朝服,袖口微卷,正俯身在一份稿卷上审阅。

那卷子上写的,是五科之中的《术算纲要》第二卷“比与积”部分,字句细密,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勘误批注。

案头一角,还留着一封红封绫带的信——那是早上福来回府时,放在许居正案上的,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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