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以为可以代替我们,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没了我们,新政能不能转?奏章能不能行?地方有没有回文!”
“今日不来朝,不过是个开头。”
“若他们还不知敬畏,那便还有下一招。”
“这一朝,才刚刚开始罢了。”
……
太和殿的宫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
金光洒落丹阶,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之上。
百官陆续抵达列班,只是今日的大列中,空缺颇多。那一道道原本该站立的人影,此时皆成空位,如刀刻在整整齐齐的队列之中,扎眼刺目。
许居正站于最前方,面沉如水,心中冷然如铁。
他知道——今日这场“空缺”,不仅是试探,更是警告。
新党打出了第一记重锤,而真正的博弈,从此时才正式开始。
他缓缓抬头,看向正中的太和殿,眼神沉定。
“陛下……你若真要打蛇,那就别怕蛇咬。”
“但愿,你真的想好了。”
晨钟响彻,声震宫阙。
一声、两声、三声……至第九响,晨钟止歇。
太和殿金门在钟鸣落定之刻缓缓开启,沉重的铜铸门扉在金光映照下反射出一层淡淡光辉,如同刀锋初出,寒意未显,却已逼人。
丹陛之上,仪仗肃立。
百官列班,随太监唱名而入。
只是今日的大朝之列,较往常稀落太多,百官队列之间多有空缺,一眼望去,斑驳参差,显得颇为突兀。
不需细看,许居正心中已明。
——这空的,全是新党之列。
他目不斜视,持笏如松,霍纲亦立于侧,不语,却紧紧盯着入殿各人的位置。
这场“请病”之局,连入朝顺序都已被扭曲。
可更令他心头沉重的,是即将步入殿内的年轻帝王,会在这一刻做出怎样的反应。
而新党之列,王擎重与林志远并肩而入,神情皆极从容。
二人站在偏右第二列,衣冠华整,气息不乱,目光却隐隐透着些期待。
他们在等——等萧宁登基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服软”。
等萧宁看见这么多新党成员“同时生病”后,会是个什么神情!
新党虽然今朝略失人马,但以病请辞,实属中策:不犯错,不抗旨,不违规矩,却能以静制动,以缺席示威,给清流与天子一个清晰信号。
他们要让萧宁知道:新党虽不在三相之列,却仍执朝政之骨。
殿中肃静。
钟鼓收歇,文武齐整。
而下一刻,太和正门中,天子萧宁缓步而出。
他一袭墨金朝袍,金丝龙纹环绕其身,步履从容,面色如常。
他的眼,扫过百官,却未有丝毫停滞于空缺之处,仿佛根本未曾注意到那缺席的数十位大臣。
这一举止,落在王擎重眼中,便是分毫不差的“装作没看见”。
林志远低声道:“果然……这位陛下,终归还是太年轻。”
王擎重微微一笑,眼角余光掠过大殿中那一道道空位,心中已经给今日之战定了胜负。
而下一刻,萧宁站定御座之下,声音清晰:
“今日朝议,首议——兵部尚书补缺一事。”
此言一出,殿中众臣精神微震。
话音落地,殿中先是一静。
接着,一瞬之间,无数道目光刷地投向萧宁,也有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王擎重与林志远所在方向。
而林志远,在最初的讶然之后,眉梢竟不自觉地挑了挑。
他缓缓侧首,与王擎重对视一眼。
二人没有说话,却在目光中交换了一句极其相似的情绪——
果然如此!
“瞧见了吧?”林志远唇角微挑,低声咕哝。
“新党数十人同时不朝,这么一场‘病风’,就算再强硬的皇帝,也得掂量掂量了。”
“这话一出口,就说明——陛下是怕了。”
王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