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萧宁登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朝局定鼎之日。
在这个未亮的清晨,许多双眼睛,一整夜未曾合上。
禁军卫所。
蒙尚元倚坐在营帐后方的小院石阶上,披着一件旧披风,双眼盯着不远处那座通往皇宫的灯塔。
院中寂静,昨夜值守归来,他没有回房,便这样一直坐到了天将亮未亮之时。
他手中拎着酒壶,却未饮一口。
脚边残留着胡猛昨夜离开时丢下的一句重话:
“统领,你曾是最信他的人,可现在,你还信他吗?”
蒙尚元闭上眼,半晌未语。
“我从未不信。”
只是……信他,也要信到什么地步?
从一人之下的禁军大统领,到如今三等卫队长,自己究竟是被人算计,还是被他遗忘?
那少年的影子还在脑海中。
那一身汗湿甲衣,深夜站在练兵场上的身影,亲自为死去兵卒封棺的手、为伤员缝衣的手……
那个少年,是君,是兄,是……另一个信念。
“若今日不动……”他喃喃,声音冷入骨髓。
“那我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