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真的够了。”
血玉上的血色茉莉开始凋谢,一片花瓣落在明远的胸口,血洞突然愈合了。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的笑意。“阿月,你听。”他指着茧外,“铜雀在叫呢,像不像当年在码头?”
张奶奶侧耳听,果然听见铜雀铃的轻响,混着街坊们的呼喊:“张奶奶!您在里面吗?”
“他们来救你了。”明远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血线渐渐变淡,“阿月,下辈子,我还在槐树下等你,这次换我等,等你梳着红绳辫,喊我‘明远哥哥’……”
“好。”张奶奶的眼泪落在血玉上,茉莉彻底凋谢了,阵法的光芒开始暗淡,“我一定来,带着铜雀来,你要是敢不在,我就把槐树砍了……”
明远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年轻时那样。他最后一次握紧她的手,身影化作无数光点,钻进血玉里,血玉“咔哒”一声裂开,阵法彻底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暗红色汁液,慢慢渗进共生树的根须里,树身突然开出朵巨大的并蒂莲,一半雪白,一半绯红,花瓣上沾着点点血珠,像他们未干的眼泪。
张奶奶躺在地上,掌心的血泡已经结痂,痂里嵌着个小小的铜雀印记。阿梨和街坊们冲过来扶她,她却指着共生树笑:“你们看,花开了,他说……下辈子还等我呢。”
夜里,阿梨看见张奶奶的床头亮着盏小灯,老人手里攥着半块血玉,玉上的“生死契”三个字已经模糊,却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她知道,这场用命换来的重逢,不是结束,是两个灵魂的约定——哪怕阴阳相隔,哪怕岁月尽头,只要血玉上的印记还在,只要共生树的花开着,他们就总会再遇见,在某个槐花纷飞的清晨,笑着喊出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