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看他一眼,“我想了想,决定给你说点真话。
你可能不信,但是你也不傻,一定能想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萧琅不说话。
“我不是萧颜。
严格说,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萧倾顿了顿,“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萧琅猛地看向她。
“你说什么?”
萧倾摊手,“这段时间我也没掩藏本性,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应不应该是萧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颜出生皇室,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脾气也不太好,虽说经历国难可能让人心志成长,但以萧颜的经历,从北平逃至南华,即便有太傅悉心教导,她有机会做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吗?她会做吗?”
这也正是萧琅时常觉得古怪的地方。
“呐,所以我不是萧颜,你看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也已经有感觉了?”
萧倾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坦白最好。
不止是萧琅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萧琅。
萧琅就是觉音想要救的人。
救一人,等于救苍生。
而她也确实想救这个人。
萧琅这种经历过挫折痛苦的人,在巨大的仇恨和自毁情绪中,不计自身安危只想报仇雪恨毁天灭地,那天却能在河边对她伸出手,证明他良心未泯。
他对她的接近都抱着目的,却在元宵夜流光溢彩的街道上接受她给他挑的花灯,也会在她咋咋呼呼的指引下,难得放松几息的时间观赏摊贩们摆出来的各种其实很平常的小商品,证明他并非失去了感受善意的能力。
“世上本就有些说不清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的世界,我也叫萧倾,我生了病,常年躺在病床上,拖累了父母兄长多年,最后也还是没熬过去,肉身消亡了。”
萧倾看着萧琅,他也正看着她,两人都没有移开目光。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萧颜了。
大概就是借尸还魂了吧。
那时候北平皇宫一片血光,大火四起,我腹部被插了一刀,若不是太傅赶到,多半是要死在那里了。”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们一路逃到南华,在南华定都,太傅隐瞒了我的女子之身,拥我坐上皇位,我们约定我助他复国大计,十年为期,之后他放我自由。”
萧琅没想到她坦白到这种程度。
“你不想当皇帝?”
萧倾摇头,“当皇帝有什么好,身负重责,一生劳碌。”
“那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
萧倾笑了。
“哪怕你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命运,却改变不了自己终将走向消亡的命运。
做个明君,就要背负着天下苍生而活,做个昏君,便要遭遇着口诛笔伐而活,怎么活都是累,何必呢?更何况……”
萧倾伸开双臂转了个圈,“我渐渐长大了,已经越来越瞒不住女子身了。
女子为帝又要付出百倍千倍的艰辛,去获得所有世人的认可。
虽然我可以不在乎,但我真的不是个特别勤勉的人。
这个位置并不适合我,我也不想为了它去争。”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想说,我并不是萧颜,也并不在乎那个位置,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在践行与傅明奕的约定,十年期满,北平得以收复,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如果我想去琅州,你欢迎我吗?哥哥。”
“既然你不是萧颜,我与你毫无关系。”
萧倾摇摇头,“怎么会没有关系。”
她看着他的眼睛。
“我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在我被病痛折磨的三年里,没有一日放弃我,我对自己起誓,如果有来生,换我来保护哥哥。
如今就是来生。”
萧琅错愕地看着她,既惊讶于她眼里的坚决,又不自觉被她纯粹的情谊吸引,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触动。
“我知道你到南华必有所求。
如果你的仇人是萧颜,她已经死了。
等你腿治好了你自可以去问觉音大师,他是知情人。
你没必要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