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女人拨开遮掩视线的垂帘,从里面走出来,礼貌迎接:“张先生,请进。”
张荷镜将手里紧握了一路的头发移交,同时忐忑不安地发问:“大师,这样做他真的就会开始对我改观吗?”
女人没有回答张荷镜的问题,而是垂手,示意张荷镜跪在神龛前。
张荷镜照做。
女人拿着这撮头发进行了一系列让人看不懂的操作,用着各类金光闪闪的法器,表演着神秘莫测的施法。
贺松风的头发在经历一系列的祈福后,被放置在神龛上供奉,从小碟所谓圣水里播撒出点点福音,最后用着翠绿的枝叶条拂过张荷镜的发顶。
“跪拜,并向祂许下你的愿望。”
女人下令。
张荷镜照做,向神龛深深叩拜,并于心中默念:
“我想他爱……不,我想要他只属于我。”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膨胀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一分钟前,张荷镜惴惴不安只求贺松风对他改观,一分钟后又从爱,果断改口成私人所有。
无关情爱,自私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动。
女人从头发里揪出一小部分,装进一枚铁制的镂空金属球里,并说:“心诚则灵。”
张荷镜拿出手机,对准神龛下捐款箱的二维码,虔诚地问:“多少才算心诚?”
女人反问:“张先生觉得心上人值几多钱?”
张荷镜呵呵笑,大手一挥,五个九转出去。
数字长长,数字九九。
长长又久久。
张荷镜手腕上的实木手链被摘下,最中央的木块被取下,取而代之是镂空的金属球,一团如触手般惊悚的头发团在金属球里无辜晃荡,被木头块撞出叮咚响声。
张荷镜重新戴上手链,借着店内橙黄到诡异的光线,抬手又仰头,眼镜冷硬地顶着金属球表面。
张荷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贺松风此刻就被困在这枚小球里,逃不掉,全方位被他监视。
张荷镜放下手链,双手合十,闭目向神龛深深鞠躬,并表示:
“我会诚心的向菩萨祈求他多怜爱我一眼。”
野庙的卷帘门随着张荷镜的离开,又一次轰隆下放。
夜里的光彩依旧混乱,像吃了毒蘑菇般绚烂无比,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样的夜晚,处处写着危险。
贺松风在哗哗的水流下,洗了自己一整夜,洗得苍白表皮的毛细血管破裂,浮出惊悚的紫红色,像被人扒了一层皮似的。
浴室的水汽充盈到极尽窒息,胸口如鼓在擂的心跳声,正在警告贺松风。
马上就要缺氧,而你也马上就要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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