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问题,“是……我认识他,那双眼睛,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他就是当年把我从福利院带走,后来又把我扔到玛莎大桥下,纵火想烧死我的那个人!”
姜宥仪张嘴说话才尝到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儿,方才太过激动情绪失控,她甚至把牙龈咬出了血而不自知,池浪和林意同时脸色微变,墨镜下,池浪目光凝重地朝屏幕看了一眼,向姜宥仪确认,“你能确定吗?”
方才那一阵难忍的疼痛逐渐趋于和缓,姜宥仪咬着牙撑着自己重新坐直,朝八角笼里的阿伦看去,剧痛过后,声音泛着沙哑的冷意,却无比笃定,“……当然。”
“知道我为什么擅长画素描?我学画画,就是为了将当年刻在我脑子里,却始终找不到的那个凶手画下来。”
“你们还记得之前被我装在盒子里,现在挂在阿林书房的那些剪报和照片吧?其中还有两张速写,一张是我最近画的袭击我和阿林,又杀死肖妈妈和山竹的凶手,另一张已经很旧了,画的就是当年先后把我从福利院和医院带走,又要把我灭口的那个人——”
“就是现在这个……阿伦。”
姜宥仪的尾音被忽然抬高的一片叫好声淹没了。
笼子里的拳赛已经开始了,这边的拳场合法经营,拳手都是签过生死合同才上场的,荤素不忌,打红眼的时候甚至生死不论,金钟敲响,从双方对上的第一秒开始,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肉搏。
阿伦对战白人拳手的体型不占优势,但他的爆发力惊人,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对敌方动作的预判精准得可怕,看着单薄的肌肉贴着骨骼绷出凌厉的线条,握拳时手背上弓起的指骨嶙峋尖锐,照面的瞬间就将白人拳手的鼻子揍到了一拳飙血的程度。
白人拳手被激怒了,他愤怒地咆哮着势大力沉地朝阿伦扑来,同时借着站位的优势完全封死了阿伦躲避的可能,但阿伦在他凌厉的过肩摔咬上自己之前,率先俯身,一记凌厉的扫堂腿攻向了白人拳手的下盘!——
看台上的喝彩声更加热烈喧嚣,姜宥仪失望地挪开恨不得阿伦就这样死在白人拳手手里的目光,打开了手机。
她手机里同样存着当年那个杀手的画像扫描图,她找出来给池浪和林意看,示意他们将画像与大屏幕上此刻正在厮杀的那张脸做对比,“你们看看。”
其实不难对比。
姜宥仪画别的或许不在行,但人像素描绝对是一流的水平,而眉眼间的轮廓,是人脸在岁月的侵蚀下,最不容易被改变的部分。
几天前山竹凭着她的画像认出了瑟邦高速上的那个杀手,跨年夜的赌拳看台上,池浪和林意也轻而易举地靠着对年前的另一张素描,确认了阿伦的身份。
激烈的缠斗在看客们越发亢奋的尖叫中落下帷幕,白人拳手被阿伦活生生踹断了两根肋骨,满嘴鲜血地倒地不起,裁判的倒数结束后,被拳场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带了下去。
姜宥仪看着以胜者之姿握着拳头高举手臂的阿伦,声音很轻,透着荒谬和可笑,“做梦都想不到,我以为在茫茫人海里再也寻不到的仇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我眼前。”
“说明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林意把手机熄屏,还给了她,思虑中,语气却带了几分凝重,“但我听说,阿伦是FENRIR养的拳手,从来不跟外人接触,除非是酒吧内部的人,否则很难找到机会接触他。”
墨镜下,池浪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八角笼里的男人。
片刻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有一个馊主意……”
姜宥仪和林意询问地看向他,却看到在说话的同时,池浪慢吞吞地摘掉了遮掩面容的墨镜和口罩。
“你干什么!”
姜宥仪一惊,下意识去找监控,但池浪已经明确地给她和林意指了一条路,“你们两个,去那边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他说着就想走,林意压低声音却语气严肃地喊住了他,“池浪!”
她带着阻拦和告诫的目光锁住池浪,“你别乱来。”
没了口罩的遮挡,池浪漫不经心的笑显得有几分危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