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一眼望去是森然的深潭,而这深潭却是一眼便可洞悉灵魂,深邃的清澈。
大概少年就是这个这个样子,无畏,带着刀锋的杀气,又有心事重重的内敛,骄傲,干净。所以黎思勉有时候很能明白,丹尼尔为什么会对羌橘如此心软,每个人都有少年的时期但很少有人活成少年,人对尖锐而脆弱的美丽事物总是抱有怜爱。
“还带着露指手套呢,练了什么?”黎思勉对羌橘笑道。
“刀。”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头顶飘下。
“喜欢刀?”
羌橘对对方这种哥哥式的友好有一点恼,不满地抿着一下唇,他感觉到黎思勉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但对方若无其事聊起了他。
“丹尼尔喜欢我对吗?”单刀直入。
黎思勉闻言只是笑着。
“但是他不承认,”说到这羌橘表情冷了一些,“他曾经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里面有医生。”
“是在检查信息素的匹配度吗?”
冷冷的氛围落在两人之间,黎思勉依旧是笑着。
“是因为信息素?是吗?”
“羌橘你不应该来诈我,是不是你自己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应该由我来说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我被你们蒙在鼓里,”羌橘说道,“无论是丹尼尔去余琅然和余燃的家,还是带我去医院,这些事情的缘由我都一概不知,你们,让我一概不知。”
“我希望你不要生气。”黎思勉笑着摇摇头。
“我并不生气,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再去找他。”说着羌橘往楼下走。
“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你问不到缘由。”
“问不到就问不到,这些事情问不到就算了。”
黎思勉笑了,“那你还去问他?”
“我任何事情都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他并保持沉默,除了他喜不喜欢我,”羌橘路过黎思勉身侧,侧着半张白皙的脸,“只有这件事我要他亲自对我说。”
丹尼尔和余琅然是一起被接走的。
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换好了礼服,余琅然化好了妆。
他们去了余七平那里。
卢阐也去了。
消息是这样传进羌橘耳朵的。
羌橘面沉如水坐在车上,手环上闪烁着高览的消息,在问他要不要今晚去他那打游戏。羌橘想要回复却没有动手,他的力气像是不属于他,绵软地坠在身体里,一丝一毫都无法支配,可下车接过行李箱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了力量,羌橘望着眼前熟悉的白色建筑蓦地腾生出一种怒火,伴随着前夜的失眠烧在他的胸口,他抓紧提手走过最熟悉的花田,院里白色的藤编桌椅空空的立在那里,佣人缄默着各色的眼神似有似无投向他,楼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