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
萧临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那双刚刚被猩红吞噬的凤眸,却在瞬间恢复了骇人的清明。
鬼魅,不是宫中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手段。
那是利刃,是幽灵,是训练有素、只为杀戮与掠夺而生的存在。
这不是后宫争宠,也不是朝堂党争。
这是……入侵。
“沈昭!”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吓得瘫软的小太监一眼,声音已然冷彻骨髓。
“臣在!”
沈昭按刀上前,玄色的甲胄在丹房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死光。
“即刻封锁所有密道出口,尤其是丹房周遭的假山、枯井、废弃宫苑,寸土不让,给朕一寸一寸地挖!”
萧临的命令清晰而短促,不带半分情绪,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
“调动所有禁军暗桩,查!查所有当值宫人、侍卫,查他们入宫后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朕要知道,是谁,给这只‘鬼’,打开了宫门!”
“臣,遵旨!”
沈昭没有半分迟疑,领命而去。
禁军如同一台冰冷的战争机器,被瞬间激活。地毯式的搜索,从丹房开始,向着整座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辐射开去。
萧临没有留在原地。
他回到了御书房。
这里,曾是他与她博弈、试探、交付背脊的地方。
龙案上,还放着她未批阅完的奏折,朱笔搁在砚台边,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支朱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那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恐慌与暴怒,被他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化作了一座寂静的、随时会吞噬一切的冰川。
他需要冷静。
他的云溪,还在等着他。
无论她被带到了何处,无论带走她的是谁,她一定在等他。
他不能乱。
他坐上那张冰冷的龙椅,闭上眼。
脑海中,无数线索如乱麻般交织。
太后已疯,党羽尽除。
二皇子已死,再无威胁。
朝堂之上,再无人有胆量、有能力,策划这样一场精准而迅猛的绑架。
那么,敌人,来自宫外。
是谁?
是镇国公的余孽?不可能,他们早已是丧家之犬。
是北境蛮族?更不可能,他们没有能力将手伸得这么长。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