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扆一时无语。
说退了陆扆,郑延昌才淡淡道:“装不懂,不理会就是了。三番两次暗示无果,就只能下内制,看韩偓写不写,枢密使发不发。”
他也相信以皇帝之明,不会因为这种事和中外翻脸。
“另者,叛军将校,又是什么说法?”陆扆转移了话题:“东京已复,论功在即,须得未雨绸缪。”
“此事……”一直看戏的度支使王抟插话道:“禁军桀骜,今只圣人一人能制,非国之福。其次,李克用犹强。鄙以为,不如量才任用。以制禁军。若与李克用交恶,则驱使之,也更可靠。”
扎猪、枭、赫连卫桓、康令忠、拓跋隗才、耶律崇德……如今河东系俨然已是军方巨头。如果与李克用交恶,这些人可能不仅不会出力,反而还会成为绊脚石。而且贤妃已育二子,随着代王渐长,他们的忠诚大概也会朝着贤妃、代王偏移。若李克用再入朝,河东军人跟着涌入……
联姻有利有弊,现在好处越小越少,弊越来越大,不得不提前考虑。扶植野心勃勃但又毫无根基、政治上被完全孤立的汴人,不仅符合制衡之道,遏止军队抱团,也是一把刀。
但郑延昌思考了一下,却道:“不妥。”
“为何?”
“现在圣人、李克用之间貌似和谐,实则紧张,两方都很敏感。圣人亲近汴人,即使没害人之心,但别人难免猜忌,以为圣人要对付他们,或者在为对付他们做准备。什么说法……无非朝廷打压之,圣人亲近之。可指使法官和一些三品重臣严词论其罪,然后再找一部分人引经据典,为其说情。最后圣人当众驳回,示以爱护。如此,以圣人的信誉,国家制度,想必汴人也就可以释重负了。皇帝威权已著,朝廷号令复行,这帮人也翻不起浪。”
也让李克用、晋人安心,让圣人、朝廷在汴人那各有一份情。
“善,某稍后就去办。”陆扆点头道:“连同适才群臣提到的可行之事一并。”
郑延昌长身而起:“某这就去点选大臣,明日便赶赴洛阳,长安自有李公统领。”
忠武军附逆的问题,兖、郓、徐、滑四镇的问题,小朱贼的问题,河南府、河阳、汝、郑的善后……这种种事还得和圣人面谈。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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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大明宫,自圣人离开后,连后院的花草里都似乎流露着惨淡的味道。
杨可证消瘦了许多,经常垮着眉头,虽然还在打理枢密院,但脸上的笑容却没了,恢复了一贯的不假颜色。
闻人楚楚在修仙,已闭关十多天没出来了。
宇文柔在禁院忙着秋收。
洛符、庾道怜各自锁院读书。
南宫宠颜时常夜晚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殷盈在排练新的歌舞,准备献捷。
陈宸神思不属。
高明月在重新布置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