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ro教授则笑了笑,为我解释:“Sauel教授过于完美主义了,从我的角度看,至少在当前阶段,Arteis的分析没有任何问题,至于Sauel教授说的磁滞的相位延迟,这其实需要更多更深层次的研究,然而目前,全世界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持这一理论。”
我心里“咔嗒”一声,像某个机关被触发,我明白Ferrero教授的意思,对于博士生来说,现在的结果已经足够充足,但是如果我真的要想有所建树,想成为像Iseylia、Ferrero教授,又或是Sauel这样的科学家,目前的进展还远远不足。
汇报后我们回到办公室,门一关上,沉默像一层厚毯子压下来。
我先开口:“你可以用‘不同意’,不用‘这不是生活’。”
他抬眼看我,蓝色的眼睛有一种过分冷静的光:“我不是否定你的结论,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能把没有证据的假设,当成理论。”
“你也在做假设,Sauel。”我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笑有点发抖,“长期稳定性的那组初值,你凭什么把消散项当白噪声?只是因为你喜欢干净的图。”
他也笑了,但笑意很浅,“我至少给不确定性留了位置。”
我们就这样,一句一句,把彼此按到无法退让的角落。话说到最后,他忽然沉默,过了两秒才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在众人面前批评你。”
“你没错。”我转过身,继续修改分析报告,“在那样的场合,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来参与评审,给我提意见的助理教授,你应该直接指出我的错误。是我不好…”
我低下头,小声说:“我不该把你的模型当靶子。”
“Arteis。”Sauel从背后拥抱着我,他的怀抱很温暖,声音也还是那么温柔,“我明白,但是,工作是工作,生活上生活。我不想把二者混为一谈,我也很怕,你会因为工作上的分歧,生我的气。”
他说的不是假设,是事实。过去三年我们因为研究中的分歧导致了许多争吵,一开始是吵架,后来就干脆懒得吵了,直接冷处理。我们一次次说,不要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但每次脾气上来,却总是做不到。
“我不会…”我转过身,也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不会因为和你观念的差异,就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而我也有我的依据。”
不知从何时起,争吵像静电,夹在我们之间,走到哪里,都会细细嗡嗡地响。
晚秋时节,Astrid出生了。我看着Iseylia发给我的照片,那个小小的婴儿就像一个糯米团子,很爱笑,M唇的嘴巴很像Iseylia,而眼睛像极了师公。
“太可爱了吧….”我和Eloise像两个老巫婆一样对着Astrid的照片流口水,“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女孩子最可爱了,又香又白又漂亮。”
Iseylia恢复得快,刀口愈合得和她做事的风格一样又直又利,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她就拎着一堆图纸回到学院。第一次看见她出现在办公室,我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打翻。
“教授,您怎么….”
她摆摆手,止住了我的话,把图纸的复印件递给我,又打开电脑,“会议前得把Aurora的推进窗口再捋一遍,不能用超过0.02度的误差。”
每晚,她办公室的灯都亮到凌晨,师公在家照顾Astrid,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每晚八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陪她一起加班。
我路过她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敲门,在开门时小心劝她:“Iseylia教授,您回去吧,剩下的工作,我可以帮您。”
她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叹一口气:“没事,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完成就好。我不能回去,回去饿就要照顾Astrid。现在我只要听到小孩哭就心悸,太可怕了,我每天都在怀疑,我是生了一个永动机吗,怎么这么能哭。除了她爸爸抱她的时候不哭,其他时候都在哭,睡觉也必须Roche抱着她,不然就会大哭。Arteis,千万不要生孩子。”
我愣住,在她对面坐下,和她用中文聊天,“可是…师公不是说,他照顾Ast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