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香水与皮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恍惚。
挑选礼物时,我站在化妆品柜台前,盯着那套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买的La Mer精粹水、精华和面霜,几乎没有犹豫就选购,让柜姐帮我打包好,再加上一瓶孕妇可以用的防晒霜和几盒营养品。
转到童装区,我停在婴儿衣架前,一件件摸过去,最后挑了几套柔软的连体衣和一条小裙子,全是给雅晴的。想到她才一岁,软乎乎的小手伸出来抓着衣角的样子,我的心莫名柔软。
我真的想见见姐姐,想劝她别和她妈妈一样,别成为男人的生育工具,别屈服于夫权和男权成为他们的帮凶。我也想抱抱这个小外甥女,想和姐姐说,别让雅晴经历我们曾经的日子。
至于其他人?我什么都没买。他们不配。
想到前一天父母在电话里突然表现出的“温柔”和“关心”,我心里冷笑:为了给耀祖找新的血包,他们也真是会演戏。
等到他们真的在我面前低三下四,开口让我掏钱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他们的脸色。到时候,我就摊摊手,笑着说一句,“咁点啊?我都冇钱啊。”想到那个画面,我忽然有点期待回国了。
回到公寓,我看了看下周一慕尼黑直飞香港的机票,心一横买了国泰往返商务舱。机票扣款的瞬间,银行卡余额只剩三万多欧。
我盯着数字看了半晌,心里忽然有些复杂,这些年,也许是因为曾经太过清贫,我养成了报复性消费的习惯。一到假期就到处旅行,必须住五星级酒店;化妆品早就从DM的开架货换成全套娇韵诗。
我还记得,去年和Sauel去参加 IAAC 前,我买了人生第一双高跟鞋——Christian Loubout Iriza黑色红底鞋,跟高7.5。Iseylia 总爱穿Loubout,美丽优雅里带点性感,我穿上后照镜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镜子里的自己,双腿一下子被鞋跟拉长,笔直修长,脚踝纤细,比例忽然匀称得像另一个人。我忍不住侧身,甚至轻轻抬脚,看到红底从镜面里反射出一点耀眼的光。我竟然被这种陌生的美感震住了。
店员像念诗一样夸我,又拿来一双裸色的让我试。我犹豫了一下,套上脚的瞬间发现它更适合我肤色,衬得小腿更直更细。最终,我一狠心,两双都带走了。
第二天去学院时,我穿着那双裸色高跟鞋。站在实验室门口,Sauel 第一次看见我穿高跟鞋,明显愣了好几秒。
他的目光先落在我的鞋,再缓缓抬到我脸上,像是要确认这真的是我。随后,他忽然笑了,眼神里带着一点克制的惊讶:“Arteis,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我佯装淡定:“不一样?哪里?”
他沉吟片刻,轻声说:“更…好看了。”
我耳根猛地发烫,转身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假装没听见。他却在我背后轻轻笑了一声,像是在收藏什么秘密。
我还记得,今年生日那天,Iseylia在办公室拿出一个黑色的鞋盒递给我。她笑着打开,里面是一双YSL经典Logo异形跟高跟鞋,黑色漆皮,足足11的高度。
她递给我时,语气带着玩笑,但很真诚:“很痛,穿了走不了路。但是,我想你会喜欢的。放在家里看也可以。”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着接过,低声:“谢谢您,professor。”
试穿的一瞬间,我差点没站稳。鞋跟太高了,脚背被迫抬起,身体的重心像是全数压在前掌。还没走路,我就体会到了小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的痛苦。果然,Iseylia说得没错,这种鞋子不是日常能穿出门的,连站着都让人觉得吃力。
可偏偏,我还是很喜欢。镜子里的我,挺直脊背,双腿线条被极限拉长,黑漆皮在灯下闪着冷冷的光,脚下那抹极致的logo跟,像是一种危险又华丽的装饰。
我忽然觉得,自己终于不再需要为了方便和舒适,永远只穿一双运动鞋。虽然平时出门最多的还是运动鞋和马丁靴,但至少,在空闲的时候,我可以在家里,穿着这些高跟鞋,在镜子前偷偷走秀,只是为自己。
可或许是从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