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外北面山西侧,风雪裹着冰粒,刮在脸上像根根钢针扎人,疼得人直抽气。
六名正黄旗哨骑伏在马背上,拼命往宁远城方向的石桥冲。
背后几十骑燕山军追兵的马蹄声“哒哒”
响,像催命的鼓点,紧追不舍。
他们是驻守在广宁卫(锦州)的东狄部队,接了着死命令——越过宁远城往南联系上莽古尔泰和扬古利的部队。
这已经不是第一波了,之前派出去的哨骑,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被燕山军占了的宁远城,早成了横在他们和山海关孤军之间的鬼门关,谁去谁死。
刚冲到石桥边,领头的哨骑猛地勒住马缰绳,战马“唏律律”
嘶鸣,前蹄扬起半人高。
他瞳孔骤缩——桥面上孤零零立着一骑,肩上落着只雪白的雪雕;
玄色盔甲在风雪里泛着冷光,面甲遮去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暗赤色貂皮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胯下黑马昂甩尾,蹄子刨着桥面的积雪,手里那杆玄铁长枪,枪尖还凝着未化的冰霜。
此人正是燕山军的常烈。
东狄哨骑心里一沉,后路的追兵还在往这边赶,明显是故意把他们往桥上的将领跟前逼。
领头的哨骑咬碎了牙,拔出弯刀,刀刃在风雪里闪了闪:“弟兄们,冲过去!
他就一个人,擒了这汉狗,咱们就能杀出重围!
杀!”
六骑立马排成横队,催马朝着桥头冲去。
常烈却稳坐马背,像尊铁铸的雕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等着敌人撞上来。
离着三十步远时,他肩上的雪雕突然展翅;
“唳——”
一声尖锐的啼鸣划破风雪,直刺人耳。
东狄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了,纷纷人立起来,有的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整齐的横队瞬间乱了,前后错开大截,乱了队形。
就是现在!
常烈脚下一夹马腹,黑马像离弦的箭,往前蹿出。
眨眼间就到第一个东狄人跟前——那东狄兵举刀的手刚抬到半空,常烈手里的玄铁长枪已经寒光一闪;
“刺啦”
的一声刺破对方左肩的布面甲,刮出一道指深的伤口。
鲜血“噗呲”
地溅出来,那东狄兵惨叫着从马背上滚下去,摔在雪地里抽搐。
紧随其后的两骑见状,趁着常烈没收枪,一左一右扑上来,弯刀朝着常烈的腰侧、肩头横斩。
常烈手腕一转,长枪收了一半,横在身前,双手攥紧枪杆,猛地往前一推。
丈余长的玄铁长枪像根烧红的铁柱子,“咚”
的一声撞在两匹战马的胸口。
马被撞疼了直接一个高起急停,将身上的骑士重重摔在地面上,骨头断裂的“咔嚓”
声隔着风雪都能听见。
旋转的枪杆撞击两马后,借着反作用力弹回常烈手里。
他手腕再转,长枪直指地面,“噗”
、“噗”
两声,枪尖分别扎穿刚想爬起来的两人;
一人被扎穿心口,鲜血从后背涌出来;
一人仰躺在地,头盔甩飞出去,枪尖直接穿透右胸,没了声息。
剩下的三骑吓得僵在原地,勒着马往后退,手里的弯刀都在抖。
常烈没了继续动手的兴致,抬起左手握拳——追击的燕山军见状,立马催马冲上来,刀光闪过;
那三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倒在了雪地里。
常烈拖着滴血的长枪,调转马头回城。
雪雕扑棱着翅膀,轻盈地落回他肩上,爪子牢牢抓住甲胄。
他催马往宁远城方向走,度放缓,玄铁长枪在桥面上滴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很快就被飘落的雪花盖住。
广宁卫的东狄人真是不死心,明知宁远城被占,还妄想派人越过防线联系莽古尔泰部。
又舍不得派大军,每天就派这种小部队渗透,小家子气。
一开始常烈懒得管——几颗东狄人头的军功,他根本看不上。
可这风雪天里干待在的宁远城实在无聊,韩仙把大军的日常操练都停了;
他只能借着猎杀东狄哨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