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的情况,老师说这一批查分的人里除了一个人综合科分数汇总少加了2分以外,其他人分数都没错。抱有侥幸的小火苗被浇灭后,心中反而坦然了。
我俩离开学校,一路聊着志愿、复读的话题。行至客运站,毛广海上车前客气地冲我说了句“谢谢”。这突如其来的礼貌让我有点不适应。是高考失利的磋磨夺走了他原来的霸气、棱角和个性?还是挫折教会了他人情世故?这是成熟还是消沉?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人啊,终究是会变的!也许,人的成长只在一瞬间。
2001年8月2日……星期四……晴
买菜、洗衣服、帮亲戚带孩子,这些根本无法让“陶然”这个名字从我脑海里消失。爸妈为我志愿的事吵嚷不断。在这个漫长难熬的暑假,心烦意乱的我决定找点事做。之前军乐队的兵哥哥说我可以去找他们班长学乐器,要不去找他们?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这样去麻烦别人好吗?我不知道他们部队番号、地址,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班长姓孟。在偌大的一个县城里,这要如何找?可越难完成的事越激发了我的挑战欲。考虑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行动。
我骑上自行车往县政府的方向去,印象中县政府隔壁大院的门口有值勤兵站岗,去那儿也许能问到。来到目标大院,院门口拦着拒马路障,门侧岗亭站岗台上笔直地站着制服笔挺的值勤兵。我下车推行进院门,立马被一个粗犷严厉的声音喝止:“干什么的?!”
只见值勤兵已转向我,我便笑着迎上去说:“我找孟班长,他在里面吧?”
“哪个孟班长?”值勤兵语气稍有和缓。
我装熟地说:“就是军乐队的那个孟班长啊,个子不高,眼睛细长的那个。”
“你跟他什么关系?找他什么事?”他盯着我从上到下审视,让我很不自在。他的问题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故作镇定,笑着含糊答道:“哦哦,是有点事要找他,他在里面吗?”
“我们这里没有军乐队!”值勤兵冷冷地回答。
“啊?不会吧?他跟我说他是部队军乐队的啊,这不是部队大院吗?怎么会没有呢?”我不想被一两句话就打发了,露出着急的神情,装傻纠缠。
“这是总部,里面住的都是干部!你说的那个军乐队应该是个独立排,不在这里。”值勤兵见打发不了我,只好多说了两句。
“那你知道军乐队在哪不?”我打蛇随棍上,笑着追问。
“我们有两个独立排,军乐队是哪个独立排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请你离开!”值勤兵严肃地举手示意。我见不可能再问出有效信息,只得骑车慢慢往回走,可就这么放弃又心有不甘。
离部队大院不远的小卖部,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在买东西。我赶紧走过去向他打听独立排的地址。他用与值勤兵相同的眼神上下打量审视我,但说话语气柔和了几分。他不知道军乐队属于哪个独立排,只知道两个独立排一个在粮油厂附近,一个在砖瓦厂附近,具体位置他也说不清。
在县城土生土长十几年,粮油厂、砖瓦厂这两个地方竟完全在我的生活圈子之外。从小卖部老板口中得知,粮油厂在县城东北边,离得稍近,砖瓦厂要出县城往南走,有些远。我决定按大致方向先到粮油厂附近再找人打听。
经过县城唯一的立交桥,顺着引桥往前,来到过江大桥的桥头,这里离我家很近。以前在我家马路对面开着家国有粮油铺。铺子开间很大,里面荫静到有些阴森。米面装在很大的木斗里,那木斗大到能装下好几个小孩。爸妈买米面会带个布口袋,接在木斗旁倒梯形白铁皮口下。营业员说声“接好”,米面便应声而下。油和醋装在半人高的大陶罐里。小时候,我常帮着跑腿来买油买醋。营业员让我把从家里带来的玻璃瓶子接在一个铜嘴上,他用吊子把油或醋倒进对应的大漏斗里,并嘱咐我拿好瓶子、对好瓶嘴,随着拉杆压下油或醋便“唰”地一下滋进我手里的玻璃瓶里。现在这个粮油铺、院子和旁边的家属楼早拆了,地卖给了外地老板,开发成了综合市场。临街统一建起两三层琉璃瓦仿古的商铺和门店,店面围着的中间天井被隔成“豆腐块”大小的摊位,卖各种小商品。生意说不上好坏,只是除了请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