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察。我见过很多体制内的人物，从基层到中层，每个人都有相似的眼神，包括你在内。”
王子虚终于抬头看他：“什么眼神？”
“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左子良，“我常常在想，是什么造就了这种矛盾的眼神？后来我想明白了，是身份。”
王子虚沉默着，等他继续下去。
“你们有编制的人，生存逻辑和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打拼的不同。你们做得好坏，工资都不会少你们一分。这一点足以自傲，也确实，比那些为了生活摸爬滚的人，要高出一个层次。
“但你们心里也清楚，这些是你们的身份给的。如果脱了这层皮，赤条条地扔到社会上，你们可能毫无谋生能力。所以在潜意识里，你们都在害怕。”
顿了顿，左子良：“我第一次见你，就看出来了你在害怕，所以我拼命夸你文笔好。如果我不把你夸到天上去，可能你回去思前想后，担心影响体制内工作，就放弃掉这个活儿。”
王子虚放下了合同：“突然这个干什么？”
左子良直视着他：“你现在不怕了，但你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食人间五谷，活在真空中。你好像觉得，只要你有一技之长，有你的这份文笔，走到哪里都可以吃香。”
王子虚悄然捏紧了拳头：“难道不是吗？”
左子良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以为只要有才华，就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无数次跌倒重来。但不是的。我已经跌倒太多次了，只等来了这一次机会。
“你以为就你有梦想？你以为就你有才华？我也有。没有我，会有王子吗？王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各样的因素，共同造就的。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风云际会。
“一旦你脱下了王子这身皮，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你再也穿不回去了，你永远失去了这个身份。你以为只要自己还能写，就还能复刻这个成功？不可能，你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平台，找不到这样的用户，也找不到这样的合作伙伴。
“这5万块钱，不是‘中点’，而是‘终点’，ga over，这就是你的通关奖励，而且少侠，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完长长的一段话，左子良才喘了一口气，靠回沙发，拿起茶几上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叶澜再次抓住王子虚的胳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王子虚回眸看她：“你不怕坐牢了？”
叶澜低声：“怕，谁不怕啊？但实话，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谁不需要钱呢？不管已经有了多少钱，人总是需要更多的钱。
王子虚看着手里的合同，耳边又响起了安幼南那句话：
“虎能够舍弃掉尾巴，是因为尾巴里绝没有寄存着灵魂。”
“你真能舍弃掉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吗？”
良久，王子虚缓缓抬起头，看向左子良。
“要不……你把你的计划内容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