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她见过的风景,品味是什么风土人情将她滋养……不行吗?”
王子虚无话可说:“行,如果只是这样,我来当你的向导。”
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飞快地掠过安幼南眼底,像小鱼跃出水面又迅速沉入。
她刚才也不算撒了个弥天大谎。若将她刚才话里的“母亲”替换成“王子虚”,那便是货真价实的大实话。
她想看看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走他走过的路,见他见过的风景,在他的城市呼吸、生存。
王子虚开着车,缓缓驶出小区内部道路。刚出院门,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速度立刻被冻住,刹车灯连成一片红色的河流,缓慢地向前蠕动。
安幼南感受到了来自西河的第一个文化冲击。
“怎么这么堵?!”
王子虚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望不到头的车龙,语气带着习以为常的平淡:“没办法,过年嘛。”
安幼南说:“过年不应该是不堵车,街上空荡荡的吗?”
“那是东海,”王子虚说,“东海是人口输入城市,西河是人口输出城市。过年时流动人口各回各家,自然就是东海空了,西河堵了。”
“哦哦。”安幼南恍然,趴在车窗上看车流,“哇,卡宴,哇,库里南。你这里原来有钱人这么多的吗?”
“西河的有钱人就跟蟑螂一样,满大街都是,但认真想找,根本找不到。”王子虚顿了顿,出于严谨考虑,补充了一句,“我认识的就一个宁春宴。”
“宁春宴算有钱吗?”安幼南侧过头,看向王子虚。后者确信,斯大林当年问“教皇他有几个师”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看对于谁来说。对于我来说肯定算。”
车子随着车流艰难地往前蹭,入了主路,车流不减反增。
王子虚在一家中型超市门口的停车场边缘地带找到停车位,他前后挪移,通过微操,把车塞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隙里。熄火,拉手刹。
“就这儿停吧,前面更堵。”王子虚解开安全带,“离火车站还有段路,我们走过去。”
两人下车,并肩走在略显嘈杂的街道上。安幼南侧着头,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看得王子虚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
安幼南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被雨水洗过,闪烁着光芒:“我很喜欢你说话的那种调调。”
“哪种?”
“就是那种……”她微微歪头,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飘散的感觉,“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好像随口一说,但是能把一件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理得清清楚楚,让人听着就觉得……”她认真地想了想,找到一个词,“嗯,很靠谱。”
说完,她转过头,视线重新锁定王子虚:“没有人这么说过吗?”
王子虚说:“没有,倒是有人说过我说话有点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