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我不肯坦白自己的身份,不是也很奇怪吗?”
“奇怪。”安幼南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但马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清澈而锐利,“但不是那种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奇怪,那种奇怪太低级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王子虚,冬日的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用箴言般的口吻道:
“主流价值观,只是社会这台庞大机器,用来指导那些融入不了现代复杂性的‘原始人’的东西。而你我这样的强者,是不需要的。”
王子虚轻轻笑了:“我居然成了强者……”
“你当然是强者,”安幼南十分认真地说,“能够清醒地选择,并且有勇气坚持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去承担选择带来的一切——无论好坏。这本身就是绝对的强者。”
……
将礼品带回家后,老王对安幼南的重视程度更上了一个档次。他殷勤邀请安幼南住下,同时催促王子虚快把铺盖抱好滚到沙发上去。
王子虚对此倒没什么抵触。
沙发,这个客厅里被遗忘的角落,那个狭小而柔软的空间,反而给他一种奇异的、被包裹的安全感,像一个小小的避难所。
更何况,在世俗的眼光里,睡沙发总带着点“牺牲奉献”的意味,旁人(尤其是老王)对待蜷缩在沙发上的人,连说话声调都会不自觉地放轻几分。
最后,连铺盖都是安幼南帮他铺好的。总而言之,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明天。
明天有文协的新春团拜会,文协全体要去李庭芳老师家里拜年,活动可能持续一个上午乃至一整天。
这势必不可能带上安幼南一起去,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跟老王大眼瞪小眼,他又不放心。
思来想去,他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老王找个活干,把他支出去一天。让安幼南独自看家,或许是最稳妥的。可找什么由头呢……他脑子飞快地转着。
想着想着,在沙发的温柔包裹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王子虚猛地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像被一块温热的巨石砸中,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悚然惊醒,心脏狂跳。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昏黄的路灯光线,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摇曳的光斑。
在这模糊的光影里,他赫然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正骑马似的耀武扬威地跨坐在他身上!
是安幼南。
她俯着身,长发垂落,在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黑暗中,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点寒星,带着一种审问的气势。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参加团拜会?”她压低了声音质问,那刻意营造的凶狠劲儿,却在下一句瞬间破功,变成了纯粹的好奇宝宝,“……团拜会是什么?”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