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瞧那树,根要是烂了,光往上面培土浇水有什么用?浇得再多水,也长不出新叶。”
“得把虫蛀的烂根刨出来,换上新土,才能救得活。”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这就像大夫给人看病,头疼却只往头上敷药,是治不好的。”
“那些百姓缺的不是窝头和棉被,是能种出粮食的田地,是在危难时能护着他们的官。”
“咱们现在把东西送进去,倒像给那青州知府递了梯子——”
“他会觉得,有人替他管百姓的死活,他更有理由当缩头乌龟,接着敛财。”
阿福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杜先生说得对。”
“念姐常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咱们如果只给鱼,是不对的,应该教他们如何捕鱼。”
阿福一脸期待的望过来,脸上全是求夸夸的表情。
时念摇着头笑了笑,虽然解释的很正确,但用在现在这个时候,并不合适。
乔章林望着坡下那群百姓,又看了看时念沉静的侧脸。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青州城门上,眼底藏着他看不懂的沉郁。
他心里的郁结像被钝刀子割着,又疼又无力,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时念排《包公审案》时,说:
“真正的公道,不是替人讨回一两银子、一个馒头,是让这世上再没有敢克扣赈灾款的官,再没有敢把百姓拦在城门外的人。”
风卷着黄沙掠过耳畔,破庙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尖锐得像要刺破天际,却很快又弱了下去,想来是哭累了。
时念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先入城。”
“入城?”
阿福愣了愣,快步跟上。
“不等再查探查探情况了?城外还有这么多百姓……”
“查情况,也得先进了城才能查。”
时念翻身上车,“青州城的水有多深,咱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浮在水面的浮萍。”
她撩开车帘,目光重新落在紧闭的城门上,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那位青州知府敢把百姓关在城外,还敢收二十文的入城费,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
“你说,他是真怕流民抢了城里的粮,还是怕这些百姓进了城,撞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章林站在原地,衣衫被风刮得哗哗响。
“朱门酒肉臭”五个字像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比刚才心中的愤怒更加灼心。
原来有些“朱门”,藏在光鲜的酒旗后面,藏在高大的城墙后面,藏在“为百姓好”的幌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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