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尖。
看见乔章林今日的愤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与时念争执时的嘴脸有多丑陋。
明明时念什么都还没有说。
时念却低笑一声,抬手拂去乔章林肩上的沙粒。
“我没忘。”
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裹着,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这句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记得清楚。”
她转头望向破庙,目光扫过那些瑟缩的身影。
有老汉裹着破棉袄缩在墙角,有妇人把孩子护在怀里搓着手,还有少年靠在断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城门。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远处青州城楼。
酒旗正迎着风招展,隐约能看见二楼窗棂后,权贵子弟宴饮的人影晃过,连笑声都似带着酒气。
“可乔章林,你想过吗?”
“我们今天给了窝头,暖了他们一时,可明天太阳升起来,他们吃什么?”
“后天呢?大后天呢?”
乔章林的喉结狠狠动了动,刚要张嘴反驳,时念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力道不大,却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救得了一时的饿,能救得了他们一世的难吗?”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出鞘的剑,在这漫天黄沙之中戳开一道豁口。
“这些百姓为何会流离失所?”
“是土匪屠村,可青州知府为何要紧闭城门,借着防匪的名头敛财?”
“若不把根上的症结解开,我们今日散的钱粮,不过是给他们多续几日苦日子,反倒让他们忘了,该为自己争一条能活下去的路。”
乔章林的脸涨得通红,又慢慢褪成苍白,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
他张了张嘴,那些涌到嘴边的“能救一个是一个”,忽然都卡在喉咙里。
他想起自己家乡遭涝灾那年,包括乔家在内的乡绅也曾开仓放粮。
可洪水退去后,没了田地的百姓还是只能去镇上乞讨,该饿肚子的依旧饿肚子,该受苦的还是在受苦。
“可……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戳破的皮囊,泄了气。
杜元介从后面走上前,拍了拍乔章林的后背。
“章林,念姐不是冷血。”
他抬手指向破庙旁那棵老槐树。
那树干被拦腰折断,断口处的年轮糊着黄沙,连半点新芽都没冒出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戳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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