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她过分瘦弱,面色仍苍白,但眉目清秀,尤其一双眼睛清澈沉静,带著书卷气的温婉。虽不及婉宁妹妹的灵动娇艳、生机勃勃,却另有一份娟秀气质。
杜至远看着焕然一新的妻女,又望望气宇轩昂、前途无量的裴家兄弟,尤其是沉稳可靠的裴崇仁,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愧疚,也有对女儿终身有托的欣慰。
裴崇安领弟弟们向杜叔叔婶婶行了大礼,哽咽道:“当年若非杜叔叔为我们奔走,裴家早已绝后。可我们却连累叔叔一家受苦至此……”
杜至远欣慰地拍拍三兄弟肩膀:“过去不提了。你们好好活着,就值。”
裴崇仁也郑重道:“叔叔婶婶和妹妹弟弟们平安抵达,便是万幸。往后这里就是自己家,安心住下。”
寒暄过后,气氛微滞。杜夫人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鼓起勇气,带着歉意和期盼开口:“崇安,崇仁……叔叔婶婶知道,去年那封信……是婶婶为难你们了。实在是走投无路,又念着两家旧情……才厚颜相求。如今见崇仁这般出息……更觉是瑶儿高攀了……”说着又哽咽起来。
杜羽瑶站在母亲身后,羞愧低头。
裴崇仁看了眼杜羽瑶,向杜至远夫妇再次行礼,声音沉稳:“叔叔婶婶切勿如此。当年若无杜叔叔大恩,裴家早已不存。如今两家重聚辽东,亦是缘分。崇仁虽不才,但既应婚约,绝不食言,往后必护羽瑶妹妹周全。”
“谢谢裴……二哥。”她声细如蚊,却清晰回应。她们家需要这门亲事。未再躲闪他的目光,只是眼中仍带着那份深切的歉意。
杜至远夫妇见裴崇仁如此表态,心中大石落地。
裴崇安适时开口:“叔叔婶婶一路劳顿,先好生休养。婚事……待二位身体康复,家中安顿妥当,再择吉日商议细节,定不委屈羽瑶妹妹。”他看向裴崇仁,兄弟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崇仁微微颔首。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他望着眼前瘦弱清秀、眸带愧色的少女,心中一片平静。责任已担,婚事已定……便如此吧。只是心底深处,那个春日田野中、浅绿罗裙的灵动身影,终究此生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