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衣着光鲜的张二小姐,不明白她为何又来地里。不过,张二小姐之前送了布和点心给育婴堂,两个孩子记着她的好,怯生生地给晨熙问好:“张二小姐好。”
晨熙看着他们沾满泥土的手和脚上粘连着泥块的布鞋,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好。在给菜地拔草浇水吗?”
“是。”两个孩子拘谨地答道。
其中一个男孩对柳源道:“柳源哥,你有事的话,我们两人抬去地里就行。”
“嗯,还是我挑去地里吧,你们抬还得多跑一趟。”柳源说完,略带歉意地看向晨熙:“二小姐……”
晨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耽误了人家干活,赶紧道:“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你们快去忙,我也……回去了。”
晨熙站在田埂上,没有马上离开,但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觉得种地脏污不堪。她静静地站着,看着柳源弯下腰,专注地一瓢一瓢给菜浇水,又安排年纪小的孩子把干草盖在刚浇过水的菜坑土上,这样水分蒸发得慢,几天浇一次水就行。
柳源干完农活回到育婴堂,心里却无法平静。这位张二小姐,他实在高攀不起,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为好。晚上一吃过饭,他就以向云谨借书为名,找云谨谈话。
云谨一看就知道柳源有事,热情道:“柳源哥,我送你出去。”
柳源跟着云谨走到院子角落僻静处。柳源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惯有的沉稳,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柳源哥,”云谨先开了口,低声道,“可是有事?”他心思通透,今日二姐去了后山,柳源晚上就来找他,多半是为二姐的事。
柳源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看着眼前年纪虽小却心思通透、行事稳重的云谨,决定坦诚相告:“云谨,多谢二小姐昨日送育婴堂布料的善意。”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我若是有双亲在,也该操心终身大事了。不过……我如今的境况,只想好好读书,这几年都不做他想。”
云谨还是不想放弃,劝道:“柳源哥,成亲了一样可以读书啊。我谢叔就是成亲后才中举,后来去京城中了进士。我也常听谢叔说,求取功名这种事,既有才学的原因,也有运气的成分。有人才学好,运气差点,也可能年纪不轻才中举。所以很多人都是先成家,再安心读书。”
柳源看了云谨一眼,道:“我是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晚些成亲也无妨,女子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可耽搁不得。”
云谨心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柳源哥,说起亲事,我二姐性子憨厚,不知她以后说亲,旁人会不会因她过去有些娇纵觉得她不好?她如今是真的改了……”
“不,你二姐很好!”柳源连忙打断,语气真诚,“二小姐心地纯善,如今更是通情达理,待人温和。今日在地头,她肯放下身段关心我们这些孤儿,还想帮忙抬水,这份心意,我们育婴堂的孩子都铭记在心。”他想起晨熙关切的眼神和叮嘱,心头微暖,但现实的压力随即涌上。
“希望旁人也如你一般看待她。”云谨认真道,“我家并非看重门第之人。父亲母亲常说,人品贵重、踏实肯干,就很好了。像柳源哥你这样读书刻苦,为人正直,又能担当,带着育婴堂的孩子们自力更生的人,我爹娘就很是欣赏。”
柳源苦笑了一下,“云谨,您父母开明,也多谢你如此开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