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的动作,竟让他额角迅速沁出细密汗珠。弓弦每向后一分,都像在榨取他仅存的气力。他紧抿双唇,默默忍受着筋骨深处泛起的酸软。好不容易将弓拉到半满,手臂已颤抖得几乎难以维系。
他却未气馁,只抬臂抹去将坠的汗珠,再度沉肩坠肘。这一次,弓弦呻吟着,竟真比先前多张开了一线。
田齐静立一旁,如同墨松般扎根于地。他看着少年苍白面颊上不断滚落的汗珠,看着那截细瘦却顽固地与弓弦抗争的手臂,紧抿的唇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架势还行,他并未出言指点,默默转身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杆沉铁长枪。足下生根,气势陡变,手腕一沉,枪尖破空——招式简洁悍厉,不带半分花巧,正是边军浴血淬炼出的破阵枪法。
两人的身影投在沙地上,一凝一悍,一静一动,仿佛一幅无声的画卷。直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张骏才终于力竭,松开弓弦,扶着膝盖微微喘息。他抬起头,正好迎上田齐投来的目光。
那位一直沉默的将军,目光在他汗湿的衣襟上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扔过来一个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