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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看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他将牛奶又往前递了递,语气温柔得像在讲故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应该做的。而且,你很像我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看到你就觉得亲切。”
“是吗?”风信子似乎“相信”了他的鬼话,但她依旧没有去接那杯牛奶。她只是透过那副黑色的墨镜,安静地仿佛能看穿他所有肮脏心思一样,看着他。
“那……叔叔以前,也帮助过别的小妹妹,带回家吗?”
这句话,让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
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警惕和阴鸷。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些……过于敏锐了。她的问题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精心维持的假面。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把牛奶喝了。不然……叔叔可就要生气了。”
风信子没有理会他的暗示。她只是自顾自地、用那种天真而又残忍的语调,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刚才在进门的时候,‘闻’到了哦。这个房间里,残留着很多……很多不同的小女孩的味道。有哭泣的味道,有害怕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她们,是不是……也被你请来,喝过这种‘草莓味’的牛奶呢?”
这一次,男人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了。他眼中所有的伪装和克制,都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戳穿秘密后的、冰冷的暴戾。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将手里的牛奶和曲奇重重放在茶几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看看,叔叔到底是怎么疼你的!”
他向她走了过来,步伐平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眼前的猎物早已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他双手骤然抬起,想粗暴地撕扯她的头发。
“本来想让你舒服点的,现在看来……”
就在他那只手即将要触碰到她的银色短发时——
风信子动了。
她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然后,从她那身与娇小身材完全不符的、宽大的连衣裙的裙摆底下,数十根粗壮的、黏滑的暗红色的触手,像一群被压抑了太久的饥渴的巨蟒,以一种超越了所有生物极限的速度,轰的一声,爆射而出!
那些触手在半空中,发出嘶嘶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瞬间就将那个还在逼近的男人,从四肢到躯干,从脖颈到头颅,都彻底地密不透风地捆绑、缠绕、渗透!
“呃……!”男人那即将出口的威胁,瞬间变成了一声充满了极致恐惧和不可置信的被硬生生挤压出来的闷哼。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台活的、由无数根蟒蛇构成的巨型绞肉机。他全身的骨骼,都在那些触手的不可抗拒的恐怖力量的挤压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他就那么被高高地吊在半空中,像一个被蛛网捕获的,自以为是的可悲的虫子。
风信子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和口罩。她露出了那张完美无瑕的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如同最高等的神明般的脸。她那双鲜红的冰冷的竖瞳,平静地仰视着那个正在被她的触手,一点一点地挤压分解的“食物”。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属于少女的手指,从茶几上那杯粉红色的牛奶里蘸了一点,然后,放进嘴里轻轻地尝了尝。
她歪了歪她那颗小小的脑袋,用一种充满了纯粹学术探讨精神的清冷的语调,对他,也是对自己,进行了最后的滔滔不绝的总结陈词。
“原来,是‘氟硝西泮’和‘三唑仑’的混合物。通过破坏中枢神经系统,来达到快速致昏的效果。很经典的化学式,但是,对我的神经系统,无法构成任何有效威胁。”
“还有,叔叔,你错了。”
“我不是……在找我的小熊。”
她看着那个在她的触手包裹中,已经开始失去轮廓,逐渐被分解成最原始的血肉浆液的“食物”,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天真而又残忍的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