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齐致远。後者膝头搭着玄色狐裘,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温润的羊脂玉在烛火下泛着柔光,与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王家主王承渊颤抖着展开染血的名册,密密麻麻的朱笔勾划刺痛众人双眼,“齐家死了三人,孙家折了十二人,可我王家——”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王家精锐尽丧,连嫡长子都......”苍老的手指重重戳向地面,“现在你让我们咽下这口气?齐致远,莫不是齐家早与死神组织暗通款曲!”
轰然巨响中,议事厅雕花木门被踹开。浑身浴血的孙家三公子踉跄而入,怀里抱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父亲!二弟他......”白布滑落,露出少年半张焦黑的脸,脖颈处狰狞的镰刀状伤口还在渗血。孙鹤年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腰间软剑“噌”地出鞘,直指齐致远咽喉。
“够了!”齐致远终於抬眼,漆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袖中甩出的密信在众人面前展开,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死神组织的暗纹火漆。“三日前,我收到死神右使亲笔信。”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信中明言,突袭庄园本就是他们设下的局,就等着我们自相残杀。”
王承渊抢过密信,手却在看到信末署名时剧烈颤抖。那道扭曲如蛇的“无咎”二字,正是十年前屠戮王家满门的刽子手留下的印记。
“更重要的是这个。”齐致远掀开狐裘,露出腹部缠着的绷带,殷红血迹正不断渗出,“昨夜我亲自带队探查死神巢穴,在他们密室发现了这个。”一枚刻着高藤七大家族族徽的青铜令牌滚落在地,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
孙鹤年的剑尖微微下垂,脸上血色尽失:“这是......百年前七家结盟时,只有盟主才能持有的‘同命牌’?为何会在死神组织手里?”
齐致远弯腰拾起令牌,指腹抚过斑驳的纹路,“因为我们中出了叛徒。”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骤然苍白的脸,“死神组织早已知晓我们的行动计划,甚至连突袭路线都了如指掌。这就是为什麽,他们能在庄园设下天罗地网。”
厅外惊雷炸响,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王承渊突然踉跄後退,撞翻身後屏风,露出後面密密麻麻的情报纸条。每张纸上都用朱砂标注着各家族的兵力部署,最上方赫然贴着齐家嫡女齐明玥的画像。
“等等......”孙鹤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说昨夜探查巢穴?齐家不是......”
“伤亡最少?”齐致远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箭伤触目惊心,“我齐家嫡子为护令牌,至今昏迷不醒。而这些——”他抬手挥向墙壁,暗藏的暗格弹开,露出堆积如山的染血家书,“是我让暗卫冒死从死神地牢抢回的,你们各家失踪子弟最後的绝笔。”
死寂笼罩整个议事厅,唯有雨声越发急促。孙鹤年手中软剑“当啷”落地,他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望着儿子的尸体喃喃自语:“原来我们才是棋子......”
齐致远将同命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残存的茶盏碎片嗡嗡作响,“当务之急不是复仇,而是找出叛徒。否则,我们七家迟早会被死神组织各个击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敢不敢赌上家族荣耀,与我共㣉这盘死局?”
闪电照亮众人各异的神色:王承渊握紧了腰间家传玉佩,孙鹤年颤抖着抱起儿子的尸体,而暗处,一双幽绿的眼睛正透过窗棂缝隙,冷冷注视着厅内的一切。
"想要报复?"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三分冷嘲七分疲惫,"孙兄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是谁在酒会上拍着胸脯说死神组织不过是纸老虎?王兄又是否记得,贵府三公子带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