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组,分散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出去后找到大部队,告诉他们黔东独立师没有全军覆没!”他自己则带领一个小组向敌人发起佯攻,吸引注意力,最终在掩护战友突围时中弹牺牲,遗体被风雪掩埋在苏家坡的战壕里。
大园子的冷杉林中,马吉山团长的遗体被发现时,仍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他的手指紧扣扳机,眼睛圆睁着望向护国寺的方向,仿佛还在指挥战斗。敌人为了泄愤,将他的遗体悬挂在树上示众,却被当地群众趁夜偷偷取下,安葬在密林深处。群众们在坟前栽下一棵冷杉,说:“这棵树长得有多高,红军的精神就有多高。”
帝母庙的废墟旁,王立寿连长的遗体被战友们找到时,怀里还紧紧抱着一面残缺的红旗。红旗上的五角星虽已褪色,却在风雪中依然醒目。战士们轮流背着他的遗体转移,直到找到一处隐蔽的山谷将他安葬。没有墓碑,没有棺椁,只有战友们用刺刀在岩石上刻下的“王立寿之墓”五个字,在岁月的冲刷中愈发清晰。
黔东独立师的牺牲,为红二、六军团主力的转移争取了宝贵时间。当王光泽带领残部终于抵达湘西与主力会合时,贺龙军团长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你们受苦了!黔东独立师是好样的!”王光泽哽咽着说不出话,他知道,这句话里凝结着多少战友的鲜血与生命。
多年后,梵净山的百姓们仍在讲述着红军的故事。他们说,每当风雪交加的夜晚,护国寺的废墟里总会传来枪声和喊杀声,那是红军战士们仍在坚守阵地;他们说,苏家坡的冷杉林里,每到春天都会开出鲜红的花朵,那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他们说,梵净山的泉水格外甘甜,那是红军战士的汗水和泪水化成的。
1982年,梵净山建立自然保护区时,工人们在护国寺遗址下挖出了大量的弹壳和刺刀,见证着当年的激战。1998年,当地政府在梵净山修建了红军纪念碑,碑上刻着“血洒梵净山,精神照千秋”十个大字。每年清明,都会有群众和学生来到这里,献上鲜花,缅怀那些长眠在山巅的红军战士。
段苏权后来伤愈归队,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成为新中国的开国将军。他始终没有忘记梵净山的岁月,多次回到这片红色的土地,看望掩护过他的李通珍和当地群众。每次站在护国寺的废墟前,他总会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想起那些年轻的面孔,想起他们用生命铸就的丰碑,在梵净山巅永远矗立。